“好吧。”谢长期的手停在半空,最终又悄悄收回。寄人篱下总要看主人家的脸色,他大抵也是如此。但不论是出何原因,他都怕姜听云丢下他,所以他不敢问,反正已经藏了这么多次,不如就装个糊涂人过一辈子。
“……不过如果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我可以——”谢长期呼吸一滞,他只剩姜听云了,可他未必是姜听云的倚仗。换而言之,他能做什么呢,唯一的用处大概便是用他换楚霄的赏金吧。
既是楚霄的走狗,楚霄又何必要杀他。可惜了,外界人士从不会在乎这些,因为他是谢宗主的儿子,因为他是楚云深的师弟,那一笔笔血债就都要算在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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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很长一段日子里,他甚至没法踏出家门半步。
谢长期时常在想,如果没有他,青云社会不会更容易些。从前昆仑虚的同门,他渐渐发觉和他们格格不入,谩骂声多了,他也会听进去的。
他是叛贼的儿子,楚霄曾与他关系最亲密。
总得有个人来担责吧。
而他再合适不过。
他还会和花无雁自嘲一声,少主的身份有什么用,家亡了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现在他们是同病相怜了。花无雁闻言只笑笑,掏了半天,把那杆玉笛还给了他。
几年前的信物,谢长期自己都愣了许久。
是啊,家亡了,那么过去的承诺又何必存在,谢长期本就不当回事,如今再见到玉笛也是徒增伤感,他索性折断丢了。
却没想到此事成了一桩笑谈,说他俩是对苦命鸳鸯,花无雁创立青云社,顶着外界压力留下谢长期,可见情意深重。
花无雁说,鸳鸯才不好,大难临头各自飞,最是多情了。
她还说,不如大雁,那才是真的专情。
谢长期感叹花无雁还是和以前一样,插科打诨真是一点都没变。
不急着解释误会,反而先拐着弯地自夸一番。
他自以为听懂了她的苦中作乐,却不知道这时候的她已经和姜听云的关系很糟糕了。
就像他也不知道,为何有关他的反对声逐渐变少,是因为众人终于醒悟,把责任推到一个少年头上很可笑吗?
并不是。
凌杳最终还是告发了姜听云,看过这晚的灯花结蕊后,翌日清晨姜听云就要被押着上街游行了。
即便如此,姜听云仍是平静得不像话,照常洗衣做饭,把屋子扫得干干净净,还告诉谢长期柜子里放了面食,要是不喜欢,也有土豆萝卜,够他吃一段时间了。临别前仔细教他怎么生火、该放几勺盐,絮絮叨叨的,谢长期貌似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
谢长期借着玩笑的口吻问他:“你不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