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眉微敛,“映雪,京城不比家里,在家里你怎么做都是施家的大姑娘。”
“在京城里,你是钟家的媳妇,上头有公婆,有时候做事别太激进。”
施弘兴侧头看了一眼前面的大马车,“妹婿纯良,这样的虽然不能与你对诗作画,但是在昌宁伯府那样的人家,这样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施映雪冷笑了一声,转头讽刺地看向他,“那就多谢大哥了,专门把他留给妹妹,不然他早些娶妻,说不得他孩子都能与我一边儿大了呢。”
钟冠霖已经三十二岁了,这个年纪的男人,成家早些的,估摸着女儿也快及笄了,晚些的,恐怕也七八岁了。
施弘兴看着她脸上刺眼的笑容,脸上的肉抖动了两下。
施映雪不再看他,抬手就将车帘放了下来。
她永远记得,她娘亲还在的时候,还没有扶正的施夫人带着施弘兴和施映蓉耀武扬威。
施弘兴失足掉下池子里,所有的罪责都被推在娘亲的身上。
她爹打在娘亲身上的那顿鞭子,抽走了她所有的念想,第二日早上,那个施弘兴落水的池子里,漂浮着娘亲已经凉透的尸体。
施映雪的唇边勾起一抹惨淡的笑,她亲娘没有做到的时候,她就要做到了。
从此以后,她不再是施映雪,就是阿猫阿狗,她也能畅活在这个世间。
车队重新出发,轮子发出吱悠悠的声音。
阮玉薇在施映雪的脸上看到她慢慢卸下面具的样子,好像她终于摆脱了吴州这个让她背着重重枷锁的地方。
吴州紧邻平塘,当车队紧赶慢赶到最近的镇子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
昌宁伯府的下人侍卫一共有二十多人,一个客栈住不下,最后找了两个客栈才勉强住得下。
阮玉薇和吉祥把施映雪安顿好后,楼下才传来姗姗来迟的镖师声音,“掌柜的,还有房吗。”
掌柜的一出来,看着四个镖师,一脸的为难,“爷啊,今儿小店已经客满了。”
镖师一脸的郁闷之色,“怎么回事,客栈全满了。”
另一个镖师,“怎么办,今晚不会要睡外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