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莞妃和惠妃给皇后请完安从景仁宫出来,一同坐着轿撵回宫。
惠妃正叮嘱着莞妃生产在即,凡事更要小心,便只见抬轿撵的奴才突然打了个滑手一松,轿撵向前栽了下去,莞妃身体失去平衡,跌了一跤。
惠妃不等自己的轿撵落稳,就匆匆跑过来查看莞妃情况,索幸宫人虽手没抬住,却也深知莞妃有孕非同小可,在轿撵摔落时抬腿垫了一下有所缓冲,莞妃只受了惊吓,并未伤到胎气。
虽如此,惠妃还是亲自送了莞妃回宫并传了太医,确认莞妃无事后,怒气冲冲的就要去找皇上告状。
“六棱石子最是防滑,你身边伺候的人也都是做事谨慎稳妥的,方才你摔倒是因为有人将路上原本的六棱石子换成了鹅卵石,可不又是冲着你肚子来的。”
莞妃见惠妃如此气急,耐心安慰道:“姐姐先别急,此事告诉了皇上,单凭几个鹅卵石,只怕也查不出来什么,不过是牵连无辜的宫人受罚罢了。”
“那难道就这么算了?”惠妃不甘的问道。
“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还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午后皇上听闻莞妃从轿辇上摔了下来,顾不得前朝琐事,满脸担忧的来到碎玉轩查看。听太医说莞妃只是受了惊吓,胎儿无恙,这才放下了心,沉声问道: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从轿撵上跌下来,在哪摔得,可是身边服侍的人不小心,伺候不周?”
浣碧在一旁向皇上解释道:“皇上,是在储秀宫附近的六棱石子路上,抬轿撵的奴才不小心踩到了鹅卵石脚一滑,这才摔到了小主。”
“六棱石子路上,哪来的鹅卵石?此事不是光惩罚抬轿撵的奴才就可以了事的,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
莞妃这才出声制止:“皇上,还请皇上不要责罚抬轿撵的奴才,也不要再追查此事了。”
看着皇上疑惑不解的表情,莞妃继续说道:“前番因臣妾父亲之事,已经闹得前朝后宫都不安宁,如今臣妾不想再因一己之身再生事端。无论是谁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好在臣妾和孩子无事,皇上便在给那人一次机会吧,若是日后仍不知悔改,皇上再一并发落也不迟啊。”
听莞妃这样说,皇上自然而然想到祺贵人,眼神变得冰冷起来。莞妃的目的也正在于此。
能堂而皇之的在储秀宫附近的路上换了铺路的石头,这种头脑简单的陷害方法除了祺贵人,莞妃根本想不到第二个人。
就算此事真的冤枉了祺贵人也无妨,能给瓜尔佳氏多添一处错漏,就有机会争取让皇上早一日清算其阿玛,甄家受得无妄之灾便可早一日报仇。
玉娆本来惠妃处帮忙照看六阿哥,惠妃回宫后将今日之事说与玉娆,玉娆心里担心莞妃,急忙便赶回碎玉轩。
“姐姐,你没事吧?”
人还未进屋,声音先传了进来,待走到殿内看到皇上也在,玉娆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皇上看着玉娆却脸色一变,眼中升起浓浓的震惊,还夹杂着一丝惊喜。
莞妃很少见皇上情绪这般外露,心里正觉得有些奇怪,玉娆却走上前来关切的左看右看,看着玉娆担忧的样子,莞妃来不及多想,只顾着安慰玉娆,说自己没事。
皇上的目光一直锁在玉娆身上,即便是玉娆也隐约察觉出一丝不对的意味,见莞妃没事,玉娆便行礼告退,匆匆离开内殿。
皇上一直目送着玉娆离开,直到看不见玉娆身影这才收回了目光,莞妃心里一沉,顿觉不妙,服侍皇上多年,皇上的心思自然能看出几分,更何况皇上还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的心思。
皇上又例行叮嘱了几句莞妃好好安胎便离开了,等皇上离开时玉娆才敢再回到莞妃屋内说话。莞妃看着玉娆,有些惆怅,但也深知不能让妹妹再走自己走的路。
姐妹二人正说着话,便见苏培盛去而复返,手里还拿着一个玉盒子:
“回娘娘。皇上说二小姐来了这么多日,辛苦照顾莞妃娘娘和龙胎有功,便叫奴才特意寻了这个步摇赏给二小姐,稍后内务府也会有皇上赏赐的东西送进宫来,奴才便不打扰娘娘了,先行告退。”
玉娆将玉盒子递给莞妃,莞妃打开一看,便见一支并蒂海棠的步摇安静的躺在盒里,做工极为精巧,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
玉娆虽也觉得这步摇精致,却看不上眼,本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