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军队,能顶什么用啊?”
“连统一的装备都没有……这种杂牌军凭什么跟咱们会津军平起平坐?”
“他们真的能完成‘镇抚京畿’的重任吗?”
“为什么橘大人要骑牛啊?堂堂的京畿镇抚使,连匹马都骑不起吗?”
“不过,那头牛长得还挺壮实的,好像比藩主大人的爱马还要高上一些。”
“喂,快看呐,有女人,他们竟然还有2个女兵。”
“真的耶,哇,那俩女人长得真不错啊。”
“对呀,尤其是背着薙刀的那一个,我还是头次看见这么美的女人。”
“带女人上战场……我越发觉得这个新选组很不靠谱啊……”
……
虽然他们已极力地压低嗓音,但因为两军是比肩行进,相隔得很近,所以新选组里的不少人都听见了他们的议论声。
一时之间,总司、佐那子、木下舞、土方岁三……从长官到队士,逐一地侧过脑袋,回以怫郁、愤懑的视线。
尤其是总司——她的一对柳眉紧缩,似有无数怨念寄宿于内。
就连普通人都能听见会津将士的嘲讽,遑论是拥有天赋“风的感知者+1”的青登呢?
然而,青登的面色却一直如常,腰杆挺得笔直,看上去稳如泰山,仿佛毫不在意会津军士的亵慢。
这个时候,松平容保蹙紧眉头,转头向后,怒斥道:
“肃静!”
霎时,原本叽叽喳喳的会津军列重归鸦默雀静的森严状态。
随后,松平容保将视线移向青登,郑重地致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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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大人,抱歉了,是我驭下无方。”
青登平静一笑:
“无妨,我的新选组还很弱小——此乃事实,没有回避、遮掩的必要。”
松平容保闻言,怔了一怔,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回答似的。
“肥后大人,当心了,前面的路很崎岖。”
青登的提醒使松平容保回过神来,他当即控稳掌中的缰绳,小心翼翼地驱使坐骑。
在遭受松平容保的严厉警告后,会津军的将士们都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嫌弃新选组。
场面归于平静。
两军行进了约莫半个多时辰后,总算是开进京都的地界,抵达东海道的最后一站——京都的三条大桥。
……
……
京都,三条大桥——
三条大桥是横跨加鸭川的桥梁之一。
桥的西端是一个里程碑,表明距离江户日本桥约500公里。
这座桥最初是在室町时代(1336-1573)建造的,当时它只是一座粗糙的木制桥梁。
天正十七年(1589),在丰臣秀吉的命令下,人们以石梁重建了一座更大的桥身。
新桥长63间(约115米),建在埋在8米深的角石上。
桥下的加鸭川缓缓流淌,对岸的繁华城市的背后,东山三十六峰在阳光下透出青绿色。
当青登和松平容保领衔两军登桥时,“兵戈铁马,顺着桥身大步行进”的这副光景,好不壮观。
幕府新建的战斗部队来了——此则消息如风一般传遍整个京都。
京都的士民们像闻着腥味的猫一样,上赶着跑来围观。
仅须臾,军列所过之处的两侧街边,站满了踮高脚尖、伸长脖颈的围观群众。
京都人朝新选组的将士们投去好奇的视线。
而后者亦用饶有兴趣的眼神打量前者。
包括青登、试卫馆群英在内的绝大部分人,都是首次见到那么多活着的、并非生存于书本上或他人的言传之中的京都人。
两波人就这么互相观瞧。
不得不说,仅从外表上来看,京都人就和江户人有着很大的不同。
光是穿衣风格就很不一样。
谈到江户人的性格,大概可以提到几个关键字:浮世、虚华、及时行乐。
由于频繁的天灾和火灾,江户人的性格里大多有“人生无常,把握当下”的特征。
因此,江户人格外钟意花里胡哨的衣裳,怎么骚包怎么来,很有暴发户的风范。
反观京都人……青登举目望去,发现他们也很喜欢穿鲜艳的服饰。
红的、黄的、橙的……怎么鲜艳怎么来。
但是,京都人在纹饰及色泽的选用上非常讲究,透出别样的时尚感、婉约感。
至于其他的细节处:腰带的绑法、发髻的插放位置等多处地方,亦是独树一帜。
兴许是因为看习惯了佐那子、木下舞的“江户风”,所以青登对“京都风”无感。
虽感不喜,但他也愿意承认:“京都风”确有与“江户风”迥乎不同的魅力点。
然而……京都人的心态显然并不像青登这样包容。
如果说,青登等人在打量京都人时所投射出去的情感,是对于异域风情的纯粹好奇的话。
那么,京都士民们朝新选组投射来的情感,就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了。
并非心理上的反感。
而是有如上位生物对待下等生物时的那种生理性的厌恶。
某位花季少女一边轻掩朱唇,一边对身旁的友人娇笑道:
“快看呐,他们的穿着好土啊。”
“就是啊,为什么要把腰带绑成那样?难看死了。”
一名老人忿忿不平地跺脚道:
“哼!怎么又有东夷过来了!有完没完了!王城的土地都被玷污了啊!”
他身旁的另一位老人接话道:
“唉……真不想跟这些粗鲁的蛮夷同住在一座城市里啊。”
两个手提菜篮的妇女窃窃私语:
“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他们臭臭的。”
“我听说东夷都很邋遢的,他们一个月才洗一次澡。”
“啊?真的吗?一个月才洗一次澡的话,那整个人不都成酸腌菜了吗?”
走在最前面,同时还骑着头显眼的大黑牛的青登,自然而然地吸引了最多的视线。
“他应该就是那个京畿镇抚使了吧?”
“好年轻啊。”
“我若没记错的话,他今年才21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