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空气沉重而缓慢地流动，雨霖铃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细微的水汽声，如同置身于一场永不干涸的晨雾之中。

微弱的紫色荧光勉强照亮这片区域，而这样的光线在湿润的空气中更显朦胧，让雨霖铃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柔和而模糊的紫色滤镜所笼罩。

连面前王虫的躯体，在这种环境下也变得有些虚幻起来。

“说实话，我也想知道……”

雨霖铃微怔，但她并没有立即出言打断对方，反而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王虫。

在短暂的静默过后，王虫再度开口：“我以为这次会由你来告诉我，然而，却是你向我寻求答案。”

厚重的湿气紧紧包裹着雨霖铃，那是一种几乎能渗透至骨髓的湿润感，让她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深吸一口却也难以驱散呼吸道中的黏腻。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应该很清楚，我，或者说我们并不是自愿来到你们地盘上的。”

王虫没有反驳，反而点点头道：“是啊，你们不过是污染的附属物。”

“污染？附属物？”雨霖铃眼神微暗，“为什么你判定我们是污染的附属物？”

王虫的声音开始变得飘渺起来：

“遥想当年，虫族在离开中心星系之初，曾与其他种族建立的那些联系……没有虫能想到，这将成为我们历史中的一道伤痕。”

“那是一个被大多虫民遗忘的教训。那时，我们带着对星系之外的好奇与渴望，向宇宙深处探索，与几个看似和平的种族建立了联系。”

“我们以为，这是宇宙间不同生命体间友好交流的开始。”

雨霖铃心里冷笑，要不是她知道虫族这一种族的底色，还真被对方这小白花式的发言晃点了。

但她面上不动声色，追问道：“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他们为和我们的相遇带来了‘礼物’，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污染。”

王虫的声音在迷离的紫色光雾中染上沉重的悲色。

“起初，污染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我们的星系，我们并未察觉其危害，直到它开始侵蚀我的族民，污染他们的精神海，影响繁衍，我才意识到这是一场灾难。”

雨霖铃却不相信王虫的说法：‘礼物？呵，说不定是赃物吧？贪婪与无知，往往能蒙蔽稀有的理智。他们在做出抉择时，或许并未预见到后果的严重性。’

“为什么他们要将污染带给你们？”雨霖铃情绪平静的给对方递台阶。

“我也问过，可没有答案，我想……可能是因为他们无法解决，遂将火引到了我们身上。”

“又或许，在他们眼中，我们不过是宇宙中的沙砾，不值得同情。”

雨霖铃闻言挑了挑眉，但没说什么。

空气湿度变得越来越高，衣物紧贴皮肤，即便是最轻薄的衣物也无法隔绝这份无处不在的湿润，让雨霖铃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