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第一件事，喻言一头直接钻进浴室，将那件破碎的道袍换下。

浑身上下唯一贵重些的东西可能就是青黛送的香囊，还有六岁那年师爷送的纯玉护符了，所幸，别在腰间，两个都没坏。

换好衣服的喻言不再是那般乞丐模样，刚一出浴室，喻言便看见了青黛放下了电话。

“青是在和穆叔叔通话吗？”喻言问道。

“是啊！”青黛放下电话，回头看向喻言，“放假没能回去，爸爸很不开心呢...”

青黛吐了吐舌头，看上去应该是刚被训了一顿。

“喻明叔叔和李凡爷爷也都还好呢，只是喻明叔叔还在山脚，还是没回凡尘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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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父亲和师爷安好，喻言刚升起一丝欣喜，可青黛的下一句话又让他迅速失落了起来。

“言哥哥你不打个电话回去吗？”青黛好奇问道。

喻言轻轻摇了摇头：“父亲说在外一切靠己，这是凡尘观的规矩...”

青黛点了点头：“喔...好叭。”

“言哥哥，你的头发...全白了。”青黛伸手碰了碰喻言鬓角的白发道：“在去俄国之前，这一块的头发还是黑的...”

“你该好好休息了，言哥哥。”

喻言愣了愣，抬起头，迎上青黛那满是心疼的目光。

在青黛明亮的眼眸中，喻言看见了倒影在她眼中的白发少年。

细小的倒影里，看不清少年的眼眸。

但依稀可见，那带着笑的嘴角，其面具下藏着的疲惫，难以掩盖。

记忆中，这双漂亮眼眸中倒影的少年并不是这样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连带着的，原本少女明亮似镜的眼眸，也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青，你怎么哭了...”

“言哥哥...呜呜...我...我没事，只是...看你这样...心疼...”青黛抽泣，断断续续的说着。

喻言轻抚青黛的头顶安慰道：“别想太多啦，青，我没事的！”

“嗯...”青黛扑进喻言怀中，缓缓止住了哭泣。

不必心疼，一切，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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