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偏爱,她从没有切身感受过。
罢了,重来一回本就是侥幸。
就当是还了谢宴辞的恩情。
唯一可惜的是死前没有见上谢宴辞,两人即将阴阳两隔,最后一面竟是吵架后的不欢而散。
着实可惜。
“承蒙皇上开恩,奴才愿喝下赐酒来平息坊间的传言,为皇上和王爷分忧。”
晋安帝听得一愣,一时间竟有些怀疑
“你当真心甘情愿?”
“是。”
晋安帝不再有疑,看了侍奉在侧的大太监一眼。
大太监领命,匆匆出殿,再折返时手里端着个白碟。
碟上是翡翠绿的剔透杯,里头盛了半杯黑色毒药。
姜稚宽慰自己就是几息之事,忍忍也就过去了。
才拿起了杯子,晋安帝忽然问她。
“朕有一事想听你说。”
“陛下请说。”
晋安帝有意无意瞥了眼屏风,轻描淡写道:“朕听闻马场之上,宋世子赠金簪,陆府的长子在大婚之日强留你,被宴王打断腿,青楼之事朕也略有耳闻,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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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稚手足冰凉,这哪是听闻。
分明是什么事都逃不过皇帝的耳目。
“朕很好奇,只想知道最后你跟了宴王,是不是他强迫于你?”
真的是强迫吗?姜稚想起了沈朗。
那时她去意决绝,宁可寻短见都不愿被他染指。还有陆喻州三番两次的强迫,每每想起都让人恶心。
甚至如清风朗月的宋昭,明明应下他就能入国公府为妾,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直至在拒绝他后,心里生了几分轻松之意。
所以,为何在发现谢宴辞没有推开姜元宁时怒火蚀心,为何在得知谢宴辞去了苏杳房里后会辗转难眠……
如此种种,皆是自己生了妄念。
姜稚吐出口气,终于敢在这个时候承认:“王爷之奴才,不算强迫。”
不知是不是姜稚的错觉,她说完后晋安帝好似轻轻地舒了口气,却没有再看她。
一时无话,姜稚抬手一口饮下杯中之酒。
先是像刀子入了喉咙,一股辣意在舌尖炸开。接着眼前一花,只听见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推倒在了地上。
望着倒在地上的人,谢宴辞目眦欲裂。
他藏身于屏风之后,晋安帝竟还派有两名锦衣卫牢牢守着他。
以至于在姜稚饮酒之时没有马上挣脱冲出来。
杯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姜稚双眼紧闭不知生死。
谢宴辞探了她的鼻息,又用两指捏开她的嘴,想用手抠她的喉咙。
晋安帝在一旁看得眉头紧皱。
“想救人滚出去救,别脏了朕的金殿。”
“父皇!为何——”谢宴辞双目血红,面目狰狞。
当初明明说好,只是试探没说要姜稚的命。
“怎么,为了这么个女子,你还想弑父?!”晋安帝动了怒容,将手里的折子劈头盖脸的向谢宴辞扔了过去:“滚!”
谢宴辞躲也没躲,额头被折子砸出血痕。
一旁的大太监只觉心累。
两父子脾气一样都不长嘴!
只得顶着晋安帝杀人般的目光,小碎步来到谢宴辞跟前轻声说道:“老奴的好殿下哟,你看看清楚,姜姑娘到底是中毒还是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