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帘后传来王氏与姜元宁的谈笑声,澜翠才掀起一角,话音渐渐就止住了。
王氏心里满意着陆喻州,见姜元宁面色红润金银脂粉样样齐全,更是放了心。
现在姜稚已经做妾,她这个主母自当要跟着宽容大度起来。
“只只怎么才来,姜府厨子新出了些点心,一道来尝尝。”
姜稚在众人目光中不紧不慢的落了座。像是没听见王氏唤了自己小字,垂眸看了眼玉碟里的精致糕点,问道:“怎么没见父亲?”
“你父亲被召进宫,一会就回了。倒是宴王殿下今日怎么没陪着你一道回来。”
得,这话茬怕是绕不过去了。
姜元宁倚在对面的交椅里,得意的接过话:“母亲好端端问这个做什么,平白叫二妹妹伤心。”
王氏便拧了下眉:“怎么一回事?”
姜稚低头吃着茶,现编着道:“娘娘身体欠安总不见好,王爷又赤诚至孝,每日都要进宫守上几个时辰。我以妾室身份归宁已是恩典,怎能再肖想其他。”
王氏轻飘飘地打量了澜翠一眼,才叹了口气道:“也是,到底门第悬殊,能嫁入宴王府已是祖上行善积德。你要学着宽心些,日子总是过给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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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生怕姜稚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要时刻提醒。
姜稚淡淡的应了声:“女儿谨记母亲教诲。”
还没到用膳的时候。
姜稚坐在一旁听王氏与姜元宁说话,不多时便觉困乏,便扯了个理由带着春桃与澜翠出了花厅。
陆喻州也寻了个由头跟了出去。
却不知姜稚刻意躲着他,早溜的没了影。
而花厅里的母女二人,正好得空说着体己话。
没了外人,姜元宁手指绞皱了裙子,委屈怨意再也压不住。
双眼就跟着红了。
王氏自然心疼她。
立即唤来嬷嬷拿来黄花梨的文房盒,里头装了些她母家带来的铺子房契和地契。
说给姜元宁在陆家傍身用,打赏丫鬟小厮,讨好陆母都少不了银子。
姜元宁瞧不上陆家,尤其是那出身低微的陆母。
泥腿子出身还学达官显贵人家的做派。
不过一朝得势,也不掂量掂量,还妄想拿捏她。
“母亲,用不着这些。”
王氏语重心长道:“都收着,我听四喜说了,那陆氏怎么说也是你的婆母。你嫁于陆喻州虽算不上高攀,却也不是低嫁。对她总呼来喝去传出去有损名声,别到时候落得个不敬不顺的口实,你父亲又该发怒。”
“父亲心都偏着姜稚那个小浪蹄子,我还顾得了他脸面。”
王氏一掌掴在她脑后:“口无遮拦些什么,你父亲那是忌惮宴王,他还真会放着嫡亲女儿不疼吗?倒是你,在府中还作罢,在外头给我好好藏着,等人人来说你善妒了,可有你哭的。”
姜元宁冷哼了声:“我会妒那个贱人?母亲真是爱说笑。要不是她喜欢在喻州面前耍些狐媚手段勾引,喻州哪会被她迷得颠三倒四。”
王氏愣了一愣:“确有此事?”
“母亲都不知晓,女儿从前说都说不得二妹妹,喻州不仅处处维护着她,还因此数落起女儿的不是来。”
姜元宁说到伤心处,落下几滴泪沾湿了衣襟。
王氏心口酸胀,揽过女儿又宽慰又骂着姜稚放浪形骸,简直不要脸面。
可有一事该提还是得提句嘴。
王氏道:“不过娘瞧着王爷都不愿陪姜稚回门,想来她在宴王府备受冷落,也不得重视。先容她再张狂些时日,你也与陆喻州抓紧要个孩子。陆氏有了自己的嫡亲孙儿,岂会再为难你。那姜稚上了天也是个妾,难道宴王还会让她生下庶长子不成?”
苦口婆心又十分在理。
姜元宁一听,忽又觉得日子有了盼头。
王氏看左右无人,从衣襟里摸出一包东西塞到姜元宁手心:“这东西寻个机会让陆喻州喝了,只要一回,定能有孕。”
姜元宁一惊,脸颊都烧起来:“娘……这……”
“不用害臊,赶紧有个孩子才是正理。”
姜元宁犹豫了片刻,还是收了下来。
花厅的采光极好,厅内窗明几净,圆形膳桌下铺着乌蓝鹤群戏莲绒毯,踩上去尤为软实。
佳肴满桌,姜稚寻了爱吃的盘碟前坐下。
春桃和澜翠就站在一角等候,归府的姜父只是淡淡问了她几句,就扭头和陆喻州热攀谈起来。
也是情理之中,她同姜父一向话不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