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劳尔·比利伯恩?”
安比瞪大了双眼看向那半龙,阿比盖尔只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剑姬一行人没有把安比和这个场面当一回事,他们继续朝着剑帝御座前进,佛劳尔则压根没有多管他们,只是在一旁闭目养神。
阿比盖尔向安比说明佛劳尔为什么有利米特的身体,以及他的现状,整个过程中阿库娅的视线都在沃特和阿比盖尔之间来回。
“阿库娅,我不是不愿意给沃特治疗,可是一旦她被治好,她就会袭击佛劳尔,下一次我就无法保证她不会死了。”
“可是,她这样下去也会死吧?!”阿库娅有些不理解阿比盖尔的逻辑,她认为是自己太笨了。
“嗯,如果她不愿意活下去了,谁也无法阻止她。”
沃特没有说话,也没有祈求第一王女的治疗,作为魔人的她要这样等着缺氧导致的脑死亡,时间过于漫长了。
“......”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可沃特无法祈求阿比盖尔赐死,毕竟第一王女现在是王国唯一的希望,现在王国名副其实的领袖。
然而直到失去了剑帝沃特才发现,实际上这个王国未来会如何她根本无所谓,王位会不会延续下去她也不在乎。
可悲的是,现在她才从阿库娅这双漂亮的眼睛里,看见了路德维希的影子,在这之前自己都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
“阿库娅,以后你要自己一个人活下去,不要追求比自己强大的男人。”
沃特不自觉地对阿库娅叮嘱到,她没有多想自己配不配说这种话。
“什么?事到如今你要死了,就只想着要对我说这种话吗?”
“.....”沃特陷入了沉默,阿库娅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个女人,不知道是该憎恨她还是怜悯她,她的神情复杂,只是不断地摇头。
沃特等待着死亡,她要是还有力气,不会让死亡来的这么慢。
“我无法给予她希望,就算能够治疗她身体的伤口,却无法治疗那受伤的灵魂。”
“别自私地随便碰我半龙!”
在阿比盖尔想要轻触沃特受伤的身体,至少让她隔绝痛苦时,沃特尖叫道,这让一旁闭目的佛劳尔锁紧了眉头。
“.....是我失礼了,沃特女士。”阿比盖尔只是起身,她的笑容中多了一丝愧疚。
看着沃特那狼狈的模样,她的泪水混合着血液,她跟自己酷似的脸露出这种表情来,让阿库娅感到愤怒。
“你还真把男人当做自己生命的一切啊!”阿库娅极尽讥讽地骂道。
“你又懂什么?路德维希,剑帝大人为我们指引了方向,那才是真正宝贵的东西,你却把那理解成男人和女人之间那种私情?你以为为什么我不在乎你?是因为你没有才能?是因为你没有能力?你根本就搞错了,那些都根本不重要.....”沃特也嗤笑地回应。
“那你为什么,还要生下我呢?”本来还是阿库娅率先否定母亲的观念,可她就像是一刀砍在岩龙背上被弹飞的剑士一样变得狼狈起来。
安比实在没眼看这母子二人诀别之时的互相攻击,她转而去追问阿比盖尔要紧的问题。
“那利米特呢?”
原本看着母子二人欲言又止的阿比盖尔,她的笑容里这下不止是愧疚了,阿比盖尔扬起的眉毛转过来的视线,牵动着安比的心。
“那个卑劣的男人已经死了。”
佛劳尔却侧身撑起腰来,他强颜欢笑地面对那个手握长杖的纯血术精灵。
“我用死亡恶魔消灭了他的灵魂,夺走了他的身体,就这么简单。”
安比傻愣愣地望向阿比盖尔,安比希望她告诉自己这是假话,阿比盖尔却在这时保持了沉默。
焦躁和恐惧安比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适应了,可她一想到自己还要失去一次自己的利米特,她胸中的躁动难免化为一种愤怒,可安比不想像是阿库娅那样狼狈,她只是重复着尝试与阿比盖尔沟通。
“阿比盖尔.....阿比盖尔·路德维希,你为什么沉默不语?”
“瞧瞧你们这些依附者都一个样子,都是没了主人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奴隶吗!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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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劳尔狂妄的笑意让安比的神经紧绷到一个地步,阿比盖尔却对那样虚妄的神明投以怜悯的神情。
“恨我吧艾比安!恨自己的无能的吧艾比安!然后因为你那份恨意自我毁灭吧!”
佛劳尔发狂似的扭曲着,阿比盖尔为他施下了魔法,让他稍微冷静下来。
“啧,可恶。”他愤愤不平地又坐下,双眼中的疲惫加剧。
“他因为一直不能睡觉,所以精神很紧绷。”
“你为什么要帮他。”面对阿比盖尔的解释,安比感到疑惑。
“因为我不想他的力量被错误的使用,利米特.....利米特假如已经离世,我希望能够实现他的夙愿。”阿比盖尔坦言。
“利米特的夙愿?那是什么?”安比从没有考虑过利米特死了之后的事,更没有想过他死之后自己还会做些什么。
“要实现人和人之间的平等.....可笑的愿望,我严重怀疑利米特根本没有这样想过。”代替阿比盖尔回答的却又是佛劳尔。
他的声音和利米特一模一样,那戏谑的口吻却让安比茫然,在她越发的用力握紧长杖,快要因为愤怒而攻向佛劳尔之时,她的思绪被打断了。
“那你就为了那种愿望活下去不就好了吗!”
阿库娅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她谴责自己的母亲,责难她没有任何目的就将她生下来——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出生只是顺其‘自然’,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哪怕仅仅只是功能性。
“如果你真的相信父亲的那些话,就代替他做下去不就好了吗?”
阿库娅心里的苦闷无法抒发,她本来就有太多难以理解的事情了,那些事却还要像是鬼魂一样缠着她不放。
“我们的第四王女也说得出这种大道理来了啊....看来课外实践果然是有价值的。”沃特念着。
“少瞧不起我!”
“我才不是瞧不起你,倒是你,那边可是在谈论你那可爱的管家已经死掉的事啊?在这里来关心我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母亲’,你又是在逃避什么阿库娅。”
沃特的嘲笑让阿库娅的腮帮子感到酸疼,她咬紧的牙根不顾沃特的伤势将其一把抓起对她咆哮道;“你这个王八蛋!”
“吵死了!!!”
佛劳尔只是一个念头,就让几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