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身影,在火光里渐渐不见,化为齑粉。
宋晚宁踉跄着扑过去,只抓到染血的一角衣袍。丧钟轰鸣,震得她五脏六腑都发颤。
画面一转,又来到战场之上,目之所及尽是尸山血海,满城硝烟。
有一人撑着长枪孤身站在远处,看不清相貌,但她莫名觉得就是谢临渊。
他浑身甲胄均已破碎,如鳞片般摇晃着挂在身上。
四面八方传来箭雨破空的嘶鸣,比落雪还密。
她想要跑到他的身边,双腿却像陷在了泥潭中,怎么也迈不动。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利箭刺入他的身体。
第一支穿透左肩,第二支钉入右膝,第三支扎进腰腹......
“谢临渊!”
宋晚宁尖叫一声惊醒,发觉原来只是一场梦。浑身上下都是冷汗,将新换的寝衣都濡湿了。
她怔怔望着帐顶盘旋的金龙刺绣,鼻腔似乎还残留着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气。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扭头一看,枕边人却不在。
床铺上已然没有余温,像是走了许久。
这么晚,他去了哪里?
宋晚宁心有余悸,也没了困意,便翻身下床,趿拉着绣鞋一步步朝外走去。
大殿内空无一人,静悄悄的,守夜的小宫女倚着朱漆廊柱打盹,铜漏显示刚过丑时一刻。
东边寝殿的烛火早熄了大半,西间却透出晕黄的光。
谢临渊大约在里面。
这样想着,她抬脚轻快地往西小跑而去,刚至屏风前,忽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闷响。
“咳...咳...咳咳咳......”
那咳嗽是闷在胸腔里的,前两声还能勉强压着,第三声就呛得破了音。
剧烈但隐忍,像是刻意用手捂着,怕被她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