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含情脉脉的两人各自收回视线,顾墨玧本是有事需要先离开一会儿,但既然戚霖来了,他便在一旁等了一会儿,看着戚霖给月九龄号完脉,又问过情况了再走。
戚霖一边扎针一边看着月九龄双颊不大明显的红晕,加上方才过快的脉象,忍不住开口:
“坊间传闻顾月两家的亲事儿要黄了,我看纯属无稽之谈。”
月九龄大大方方地承认,随后眉头一动,问:
“戚神医这是酸了?”
戚霖执针的手一顿,清了清嗓子,“我是替我那好兄弟感叹啊。”将最后一根银针扎进穴位。
君子笺在月九龄病后来过几次,每次都挑了顾墨玧不在的时候来,除了送吃送喝送补品,就是在欠揍——好好的人不知道为何要张嘴,一开口就噎人,实在讨人厌。
不过月九龄在也只有与君子笺插科打诨的时候显得有些活力——病好之后她虽然能跑能跳还会说会笑,却总是给他一种游离在所有人之外的感觉,就像一个命不久矣的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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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霖将这些看在眼里,但不曾对任何一个人透露过,包括顾墨玧,可他作为月九龄的大夫,作为君子笺的挚友,还是忍不住多嘴了。
月九龄想起那个妖孽一样的男子,摇头笑了笑:
“君台主风华绝代,又是知情知趣之人,若是有心成家,早就娶妻生子了。”
戚霖虽然早就猜到她与顾侯爷之间早就容不下其他,话已至此,他也不便在说什么,于是避重就轻:
“郡主还真是个明白人。”
月九龄坦然颔首,“嗯,所以戚神医的担心多余了,不如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随即话音一转,笑问,“忆安郡主待会儿要来竹心院探我,你们也有些时日没见了,戚神医不妨多留一会儿,叙叙旧?”
话音未落,她就看到戚霖在听见“忆安郡主”后神色凝滞,随即便如临大敌地替她下了针,手忙脚乱地将银针收好,起身对她作揖:
“咳咳,不了不了,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然后脚底抹油,逃也似的走了。
月九龄看着儒雅端方的戚神医也有如此仓皇失措的时候,忍不住笑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月九龄不是故意戏弄戚霖,江言忆今日确实要来竹心院——知道她病了不能出门,江言忆唯恐她这个好友闷坏了,于是三天两头地来找她玩,也会给她带些新鲜玩意,这满院的姹紫嫣红也是她叫人弄的。
不过明空会的案子还未盖棺定论,深知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在潜逃的江聪担心曾经卷入其中的幼妹安危,不准她在外面逗留太晚,必须在天黑之前回府,所以日头一落,她便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江言忆前脚刚走,顾墨玧后脚便回来了,正好可以一起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