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老板派了一个伙计引路,这伙计装着一只机械眼,一路上不停给钟夜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哪里的美食正宗,娱乐场所怎么玩,哪家的眼睛性价比高等等。
钟夜随口敷衍,注意力始终集中在超感官传回的画面上,未来城比想象中大多了,而且越往里走越繁华,想在里面找个人还真不容易。
纵横交错的街道上,各种店铺林立,各式的招牌五花八门,在星星点点的街灯和商铺外的霓虹灯映照下,小贩、行人来来往往,十分热闹。
人们衣着时尚考究,举手投足间文明优雅,有人吃着街边精美廉价的垃圾食品,却因为一个油点溅衣服上而忧心地擦半天,有人倒出一粒丸子,坐在街边惬意地品尝,还有人试穿着店里的廉价衣服,不厌其烦地跟老板讨价还价......
他们身上的机械器官的做工和材质都不怎么样,甚至都没有瘦猴那条宝贝腿高级。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每一个个体都显得死气沉沉,挂在脸上的笑也像是挤出来的一样,眉宇间藏着化不开的忧愁,超感官下几乎人人都是橙色的,甚至有人都泛出紫色来。
“看”着“看”着,钟夜脑中忽然蹦出一个词,精致的贫穷,高消费低收入,大部分人夜以继日的工作,只刚好满足吃穿用度。
在层出不穷的欲望陷阱诱惑下,这里有着看得到的希望和永远无法满足的欲望,幸福感极低,发展效率极快。
“先生,这边,这边请。”伙计扶着钟夜往旁边的一条街上拐。
“城里好像没什么车。”钟夜随口问道,近千米的范围内,一辆汽车也没有,只偶尔有一两辆摩托经过。
“您有所不知,外城十三区,五区排第七,买得起车的怎么会来咱这儿?要不是沾了紧挨城门的光,五区根本发展不起来,东外门直通东内门那条主道也是为了方便内城的老爷们出入才修的,虽然一年到头用不上几次。”伙计笑着发牢骚。
“哦,你们在外门拉客的时候,见没见过一个带小孩来看病的男人,圆脸小眼,挺大个嘴,叫李福的。”钟夜又问。
“我们这一天见得人多了,带小孩的常有,但也不能随便问人名字啊,您说是不?来,您这边请。
您要想看车啊,就去最气派的十一区南外门那溜达几圈,各种进出城的豪车看花您眼,新款的悬浮车只配走偏门,中门跑的都是些有年头的经典老车,玩的就是情怀。”
钟夜跟着伙计七拐八绕进入一家三层小旅馆,虽小但干净,“看”得出来老板是个体面人。
通行卡在机器上一扫,屏幕上的时间后面多出一行小字,这就算是完成了抵押,伙计解释说凭被抵押的通行卡是出不了城的。
钟夜又随口登记了个李福,在伙计疑惑的眼神注视下,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