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宽甚至都没有丝毫隐晦,直接点名道姓。
这让在场诸位大臣有些意想不到。
吴尚书听完以后如遭雷劈,脸瞬间涨得通红,因为愤怒甚至有些扭曲。
他的双眼瞪得极大,死死地盯着秦宽,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恨不能将此人扒皮抽筋。
“你…… 你休要血口喷人!” 吴尚书向前跨出一步,手指颤抖地指着秦宽,声音因愤怒带着些许沙哑,“本官追随陛下十余载,对朝廷素来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异心。你今日这般污蔑中伤,究竟是何居心?”
他的声音在大殿上回荡,让本就心乱如麻的安平帝更加烦闷。
啪。
安平帝手掌拍在龙案上,“都是朝廷重臣,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秦宽与吴尚书听出来皇帝动了真火,连忙请罪。
安平帝不耐的摆摆手,“除了秦宽,其余人都退下吧。”
吴尚书看了一眼其余几位大臣,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出去。
殿内除了秦宽和流云道长,就只剩下刘公公伺候在侧。
安平帝淡然开口,“有何破敌之策说吧。”
秦宽没有说话,回头看了流云道长一眼。
流云道长会意,下一瞬,他出现在安平帝跟前。
安平帝和刘公公都吓了一个激灵,不知秦宽是何意思。
秦宽唇角勾起,“这便是臣的破地之法。”
“此人道行高深,四夷诸国难寻对手。”
“凉州城虽高,在他跟前,不过一步而已。”
安平帝视线移到流云道长身上,有些发怵,“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流云道长并不动,依旧愣在原处。
安平帝有些不悦,“朕让你退下,耳朵聋了吗?”
流云抬手,直接掐住安平帝的脖子。
刘公公吓的僵在原地,想要出声喊护驾,话卡在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口。
安平帝被举起,手脚拼命的扑腾。
秦宽估摸着差不多了,出声制止,“流云。岂能如此无理?”
“快些将陛下放下来。”
流云听后,猝然松手。
安平帝直接落地,双膝重重磕在坚硬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双手下意识的紧紧捂住喉咙,脖颈处已然浮现出一道触目惊心的青紫掐痕,好似一条狰狞的蜈蚣蜿蜒其上。
他的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小,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迸出,满是惊恐与不可置信。
“咳咳……”
剧烈的咳嗽伴随着艰难的喘息。
安平帝的身体不受控制颤抖,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顺着脸颊滑落到地砖之上,洇湿了一小片。
许久,安平帝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细若蚊吟,几不可闻。
他的双腿软绵绵地使不上劲,只能无力地瘫在地上,仿若一滩烂泥,他此生还未曾这般狼狈过。
“陛下。”秦宽缓步上前,蹲到他的边上,“我这徒孙想要杀你,纵有十万羽林军护卫,依旧易如反掌。”
安平帝抬起眸子看向他,似乎在问:那你为何不杀朕?你究竟想要作甚?
秦宽接着说道,“臣永世为大乾之臣,不会做弑君之人。”
言辞恳切,几乎难以想象几息之前发生之事。
说出这番话,并非他是个忠义之人。
只是他读过历史,知道弑君篡位的后果。
数以几十万计的大军讨伐、朝中众臣的口诛笔伐、无数明枪暗箭,稍有不慎就一命呜呼。
相比之下,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才是上上之选。
还有一点难言之隐,他早就被阉割,当皇帝的乐趣少了一半。
安平帝逐渐恢复了些许气力,嘶哑出声,“那朕还要谢过秦爱卿的不杀之恩?”
久为上位者,那浸润在骨血里的高傲骄矜此刻一点点聚拢。
秦宽察言观色,徐徐规劝,“陛下。”
“臣之所想,不过助您成就霸业,一统四夷。”
“届时,国库充盈,百姓安居,四海臣服,万民敬仰,有何不好?”
安平帝鼻息中发出一声冷哼,“就凭你?”
他又扫了一眼旁边的流云,“亦或是他?”
秦宽不多解释,“微臣会拿下沈墨渊与顾苒苒二人,作为臣之诚意。”
他所说的一切,都需要仰仗顾苒苒的通古今法门。
虽然流云不一定能拿下顾苒苒,但若是有了舒然这个筹码要挟,并非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