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渝忽然就想通了,走进去,然后一步步堕落沉落,这才是陆彦翀想看到的。
因为这样,对哥哥的报复最狠。
她无处可去,无人可依,那扇黑金大门,是陆彦翀唯一不会对她赶尽杀绝的地方。
是走进去,还是回到金澜湾,裴望渝原地挣扎了些时候,仰头看了看散发暖意的暖阳,她露出了三年来最最苦涩的一个笑颜。
陆彦翀接到阿淮的电话,得知裴望渝没找人帮忙,他一点也不意外。
裴望渝还是那个裴望渝,小朋友善良且看得清形势,永远不会盲目连累别人,也一直知道他真正想的是什么。
他以前也是真真儿疼过小朋友的。
可是怎么办呢?
她的哥哥,自己的好兄弟,是杀害他母亲的第一嫌疑人。
秦安婷见得最后一个人是裴励城,是裴励城联系的秦安婷,那瓶含有致死剂量马钱子碱的草莓罐头,也是他亲手带去的。
裴家火灾发生时,当天临时决定出国的裴励城侥幸逃过一劫,他收到消息赶回来,没有第一时间去陆彦翀那儿找妹妹,而是约见了秦安婷,接着,秦安婷就死状惨烈被人发现。
没人知道那天他们因为什么见面,又谈了些什么,陆彦翀暴怒之下竭力留下最后一丝理智,他可以听裴励城解释。
裴励城怎么说的?
他就说了四个字。
陆彦翀当即抡起拳头拔了枪,去他妈的清者自清,他要的是解释,不是摆烂!
“我们的人还要继续跟吗?海上是程京南的地方,我们的人怕是不好进。”
陆彦翀的思绪被阿淮紧接着的这句话打断,眸色骤然一冷,“海上?”
“嗯,她先是在深野门口徘徊了一会儿,下面的人说她本来已经进去了,不到两分钟又出来了,然后去了海上,这会儿还没出来。”
阿淮看不见陆彦翀的表情,但他从微妙的呼吸声中意识到不对,“对不起翀哥,下次我会抓重点说。”
远在南亚某会议室主位上的陆彦翀面色骇人,底下那些个原本还仗着年纪倚老卖老的什么爷叔公伯,霎时全都收起了高高在上的态度。
气氛倏地变得又冷又紧张,生怕呼吸声大了点,吵到那位半天没吭声的小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