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开学没多久，一次晚餐时，儿子祁寿兴奋地和爸爸分享学校社团招新的消息：“爸，今天学校社团招新啦，我看到绘画社团的作品展示，画得超棒！我特别想加入，以后每周能有两个下午去画画。”

祁怨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皱起眉头说：“画画能当饭吃吗？高中学习多紧张，你得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参加社团活动多耽误时间，成绩掉下来怎么办？”

祁寿急忙解释：“不会的，爸。我保证不耽误学习，就利用课余时间去画画，这是我的爱好呀。”

祁怨却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高中就这三年，学习才是最重要的事。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把成绩提上去才是正事儿。”祁寿还想再争取，可看到爸爸严肃的表情，只能把话咽了回去，心里满是失落。

第二天一大早，祁怨就走进祁寿房间，把他从床上叫醒：“小寿，快起来，早上记忆力好，起来背英语单词和古诗词。”

祁寿睡眼惺忪，嘟囔着：“爸，我还想再睡会儿。”爸爸一把拉开窗帘，阳光刺得祁寿眯起眼，“不行，早起半小时，学习效率高，以后每天都这样。”

放学后，祁寿背着沉重的书包回到家，刚想坐在沙发上休息会儿，祁怨就拿着一叠辅导资料走过来：“先别歇着，把学校作业写完，再把这些练习题做了。我看隔壁家明明，每天都学到很晚，你也得加把劲。”祁寿无奈地翻开书本，开始了漫长的学习。

月考成绩公布，祁寿的成绩稍有下滑，祁怨看着成绩单，脸色阴沉：“怎么回事？成绩怎么还降了？是不是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以后放学后哪儿都不许去，直接回家学习。”

“爸，我已经很努力了，这次考试题目有点难。”祁寿很是委屈，试图为自己辩解道。

祁怨却根本不听：“别找借口，从今天起，每天多做一套试卷，不把成绩提上去，别想干别的。”

在祁怨的严格管控下，祁寿每天的生活就是学校、家两点一线，除了学习，没有任何娱乐和社交活动。

渐渐地，他变得沉默寡言，以前开朗的笑容也很少出现在脸上，性格越来越内向。

只不过祁怨浑然不觉，每天依旧监管着祁寿的学习情况。

一个寻常的晚餐时间，餐桌上摆满了饭菜，祁怨将一盘炒苦瓜丝放到儿子祁寿的面前，热情地招呼：“小寿，快尝尝爸新学的做法，多吃点苦瓜，最近你都上火了，而且苦瓜营养也丰富。”

祁寿看着苦瓜，眉头微微皱起，小声嘟囔：“爸，我真不喜欢吃苦瓜，能不能不吃啊？”

祁怨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住，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苦瓜多有营养，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必须得吃。别人家孩子想吃还吃不上呢，你别挑三拣四的。”

说着，就往祁寿碗里夹了一大筷子苦瓜。

祁寿无奈地看着碗里的苦瓜，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每一口都满是抗拒。

周末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祁寿伸了个懒腰，准备起床收拾自己的房间。

刚把被子掀开，祁怨就推门进来了，“小寿，你去洗漱，房间我来收拾就行，你快去背单词。”

“爸，我自己能收拾，您就让我做点家务吧，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祁怨听闻却一边动手整理床铺，一边说道：“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学习，这些家务事不用你插手，你把成绩搞好比什么都强。”

祁寿只能无奈地放下手中的事情，转身去了书房。

晚上，祁寿写完作业，看到爸爸在厨房忙碌，想着去帮祁怨洗碗，便走进厨房说：“爸，我来洗碗吧，您忙一天也累了。”

祁怨头也不回地说：“不用你，你赶紧去预习明天的功课，洗碗这种事我来做就行。”

祁寿站在原地，有些失落，他渴望能帮爸爸分担一些家务，可每次都被爸爸拒绝。

这天，祁寿在学校一整天神思不属的，总是频频往外看，与往常不同，放学的铃声一响，祁寿第一个冲出教室，连撞到人都没来得及说抱歉，转眼消失在校门口。

没一会儿，菜市场上多了祁寿的身影，挑挑拣拣好一会儿，终于用自己攒下的钱买完了才，看了眼手表，时间够用，匆忙跑回了家。

“爸？爸？爸，您在家吗？”买来的菜肉被藏在书包里，祁寿打开门，试探着叫了几声，确定祁怨不在家后，做了个胜利的手势，“耶！”

厨房传来叮当乱响，时不时还有痛呼声响起，以及锅碗瓢盆落地的声音。

香味儿渐渐从厨房传出，祁怨一进门就看到祁寿正坐在餐桌前，面前还放着四菜一汤，仰着脑袋，兴奋地等待着自己的夸奖。

“你这样是要我表扬你吗？”祁怨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上前，坐在祁寿的对面，刚才还咧着一张笑脸的祁寿闻言，嘴角的弧度瞬间耷拉了下来。

“你给我整这么多菜，啊？怎么吃啊我们两个！现在我们两个看怎么吃啊！这么多菜！”

小主，

随着祁怨一句接一句的话说出，祁寿的头也越来越低，他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但看到爸爸生气的模样，祁寿很是后悔，突然脑中闪过什么，祁寿快速起身。

半分钟后，祁寿从卧室中拿出一个插着四根蜡烛的蛋糕，“爸，生日快乐！”

祁寿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将蛋糕递到祁怨面前。

祁怨正坐在桌前，看到蛋糕的瞬间，原本平静的脸色骤变。

他猛地站起身，双眼圆睁，目光中满是怀疑与愤怒，大声吼道：“你哪来的钱买这个？”

祁寿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嗫嚅着：“我……我攒了好久的钱，就想给您买个生日蛋糕。”

“你能攒这么多钱？你是不是偷了别人的钱！”祁怨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一步跨到祁寿面前，右手高高扬起，“啪”的一声，重重地扇在了祁寿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祁寿脑袋偏向一侧，他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祁寿缓缓转过头，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被这一巴掌打得说不出话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一会儿就夺眶而出。

“爸……”祁寿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失望。他紧紧咬着嘴唇，转身拼命朝门外跑去。

祁怨看着祁寿跑出去的背影，手还停在半空中，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愤怒中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放下手，脸上没有露出一丝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