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说兰夫人见这个月的月例银子又未按时发放,连着年例也未发下来,遂与贾环咬耳朵道:“我只说那宝姑娘是个识大体的,怎么嫁过来管了家也是与二太太一般的心肠,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府里的月例银子,年节赏赐却是不发下来,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杏果却是知道内情的,笑着说道:“宝二奶奶其实是冤枉的,这月例银子不过就是经她的手过一过罢了,权利还是掌在二太太手里的,要什么时候发是二太太说了算的,宝二奶奶是想按时发的,只是拗不过二太太的意。”
贾环也道:“母亲你且想想,二太太那样强势的,怎么肯轻易将权利放了二嫂子手里,她还怕将来被自己儿媳架空了呢。”
心里却在想到,那印子钱是高利息的,吃惯了甜头,二太太岂会罢手,自然是不会假手于人了。
兰夫人点头笑道:“说的是这样的理,早先我看二太太倒是慈眉善目的很,谁知现下看着眉眼越来越凌厉了,倒是比先前那琏二奶奶管家时候还刻薄,可见等闲人不能够管家,管了就要变个人出来。”
贾环嗤笑道:“母亲顺差了,可不是二太太管了家就变了这般模样,而是她向来就是这样,不过是之前有背锅的顶在前面,自己不必费心了。”
兰夫人笑道:“倒是果然这样了,走了一个琏二奶奶,又来了一个宝二奶奶,只看宝丫头是如何应对了。”
贾环笑道:“那位宝二奶奶为人是谨慎的,自己爱惜羽毛尚且不敢越雷池一步,二太太想叫她出头挡刀子,必定是要失望了。”
说到这里,贾环倒是想起了惜春定亲一事,遂问道:“说真格的,大老爷到底给四姐姐定的哪个人家,四姐姐到底也该定人家了,不然只怕遭人惦记,这次蹦出个南安王府,下一次可就不知是谁了。”
兰夫人笑道:“扯你娘的臊,怎么尽顾着想别人,自己倒是不愁自己,也是怪了,以前我儿未曾中了状元时候,家里也曾有过两个说亲的,二老爷只是思谋着不必着急,先叫我儿进了学再说,自有好岳家上门呢,谁知中了状元,进了翰林院倒是大差了,竟是没有一个问津的,再去镇国公府,我倒要叫你舅母帮着给打问打问,眼下既是已然立了业,自然是该成家的,难不成非得等我儿做了宰相再定人家不成?”
贾环急忙阻拦兰夫人道:“何必如此,只当顺其自然吧,我的年纪不过尔尔,正是起来的时候,很不必着急定亲,老爷没有着急也是为着这个缘故。母亲且看,外面那男子二十多尚且没有定亲的呢,我又何必急于一时。”
兰夫人只是不听:“混说什么,哪有二十多不定亲的,不过是为着家里艰难说不上媳妇,或者顾着进学待进了之后能有个好岳家帮衬,亦或是鳏夫了,你既举了业,为何还迟疑着不肯定亲,又不是定了就要迎了人家进门,那三媒六聘且要等时日呢。你看你那哥哥,连个举人都没有中呢,就将宝姑娘娶了进来,只你就不急么。”
兰夫人一行说,一行笑着,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林嚒嚒笑道:“三爷既是一定不愿,许是心里有了女子,不如说出来,倒叫兰夫人掂量掂量,告于老爷,抓紧过去提亲才是正经。”
兰夫人听见如此之说,果然眼睛一亮,抓住贾环亲切的说道:“果然不错,我儿久在世面上行走,有个知心人也是正理,说与你娘听听。不必怕人,你娘什么出身,岂有嫌了他人的道理,倒是没有嫌隙的多呢。”
贾环哭笑不得,心道那位的出身可是比你我都高出许多去,哪里轮得到你来嫌弃,只怕还要惊上一跳呢,遂笑道:“哪里是嚒嚒说的那样,不过就是我现下不想早早定亲,拘了自己罢了。我今年才几岁,又有了好前程,要什么岳家没有呢,何必急着要定亲,倒是松松快快的多玩上两年是正经,近期是不必再考虑的。”
兰夫人笑道:“这又如何使得,照这样看来,不拉个笼子罩住你这驴子的头是不行了,横竖我去和镇国公夫人说了,我是你娘的,难道你还能够忤逆了我。”
贾环听了,赶紧站了起来正色说道:“母亲大可不必去说的,说了我也不答应,到时候你也不必让我迎亲,只自己找人做那新郎官吧,这个忤逆我是到底了。”
说着,径直就去了,众人听了四下里对望,不知该说什么,气的兰夫人捂着胸口道:“这个逆子,可见是个倔犟的,难道我给他说这些一定不好,就要了命不成。”
林嚒嚒倒是看出了什么,遂扶了兰夫人轻声劝慰道:“夫人且别急了,三爷有一点倒是没有说错,凭他将来的前程,倒是什么岳家没有呢,只怕都要上赶着,不必急于一时呢。”
兰夫人气道:“虽如此说,早早相相人家有什么错处,有那好姑娘多挑拣挑拣,免得将来悔恨。”
林嚒嚒笑道:“想来是我猜对了,三爷必定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