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薛蟠过来与薛姨妈请安,说到宝玉醒来,薛蟠便说道:“幸亏宝玉醒过来了,不然我还要说母亲这事办的糊涂呢,什么也不问,就把妹妹匆匆忙忙的给定了出去,若是宝玉就此死过去了,可不就是勤等着妹妹守活寡吗。”
薛姨妈气道:“这倒是我的错了。”
薛蟠偏偏歪了头说道:“自然是母亲的错了。”
薛姨妈拉了他说道:“来来来,你来与我说说,我竟是犯了什么错。”
薛蟠笑道:“本来就是,那府里既是说宝玉发烧要冲喜,母亲自然就该慎重了,前次已然发过烧了,又要发烧,且是几日下不去,自然是有个别的原因在身上,母亲就该访查访查,万一是个大病,可不就是纯纯害了妹妹一世么。偏偏这次又不知为了什么发烧,听说还是死过去了,不是这次的和尚道人,棺材板都要钉死了,母亲还说嘴。”
薛姨妈骂道:“谁人不生些小病,倒叫你说的严重,不是马道婆,那府里的老太太且想不到冲喜这事呢,叫你说的好像我多下贱一样,只顾着往上扑。”
薛蟠说道:“难道不是么,那个马道婆说是借机替咱们说话,其实宝玉只是小病,怎么这次无缘无故的又发烧了呢,还一下子病的这么重,母亲也该暗地里看看。”
薛姨妈心里发虚,只是嘴上硬道:“你懂得什么,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宝玉是有天上的神仙护着的,轻易出不了事情,那二人我也是亲见的,不到一时就走了,我们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本事也高强,不过说了一句话就把宝玉给叫回来了。”
薛蟠笑道:“真要这样就好了,只盼着宝兄弟能够长长远远的健康长寿,为了妹妹我也很该这么盼他。”
薛姨妈噗呲一笑,说道:“你正干些比什么都强,不必盼别人。”
因和宝钗说起宝玉要借了莺儿过去打络子,宝钗也应了,第二日,薛姨妈就携了莺儿去贾家,看过宝玉,独留了莺儿在这里,自己过去与贾母说话去了。
宝玉笑着叫袭人给莺儿倒茶吃,又要了两碟子点心给她吃,莺儿因问起打络子的事儿,宝玉遂说道:“先替我打汗巾子吧。”
莺儿笑道:“汗巾子是什么颜色?”
宝玉说道:“大红的。”
莺儿点点头笑道: “大红的须是黑络子才好看,或是石青的,才压得住颜色。”
宝玉想了想,说道:“松花色配什么?”
莺儿笑道:“松花配桃红。”
宝玉笑道:“这才娇艳。再要雅淡之中带些娇艳。”
莺儿笑着说道:“葱绿柳黄可倒还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