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道婆听如此说,便笑道:“这也不拘,随施主菩萨们心愿舍罢了。像我家里,就有好几处的王妃诰命供奉的。南安郡王府里的太妃,他许的愿心大,一天是四十八斤油,一斤灯草,那海灯也只比缸略小些。锦田侯的诰命次一等,一天不过二十四斤油。再还有几家,也有五斤的、三斤的、一斤的,都不拘数。那小家子穷人家舍不起这些,就是四两半斤,也少不得替他点。”
贾母听了,点头思忖。马道婆又道:“还有一件。若是为父母尊亲长上的,多舍些不妨;若是像老祖宗如今为宝玉,若舍多了倒不好,还怕哥儿禁不起,倒折了福。也不当家花花的。要舍,大则七斤,小则五斤,也就是了。”
贾母点点头,笑道:“既是这样说,你便一日五斤,合准了,每月来打趸关了去。”
马道婆念一声:“阿弥陀佛慈悲大菩萨。”
贾母又命人来吩咐:“以后大凡宝玉出门的日子,拿几串钱交给他小子们带着,遇见僧道穷苦,好施舍。”
说毕,马道婆又坐了一回,便又往各院各房间安闲逛了一回。一时,来至王夫人房内,二人见过。王夫人命小丫头倒了茶来与她吃。
因见王夫人面色不好,马道婆遂试探性的问道:“可是二太太近来怎么了,许多郁气在心里。”
王夫人与马道婆也是惯了的,遂将事情的本末告知了马道婆,马道婆猜着王夫人的意思慢慢说道:“可是不怪二太太生气了,您是正房太太,当家嫡母,怎能叫那底下人骑了上来。那环哥儿也是,连个敬老爱幼也是不顾了,将来为官做宰,还能指着他什么。”
王夫人听得甚为惬意,拿鼻子哼了一声说道:“可不是么,现如今就是一个教训,为着那娼妇,老爷只叫我受屈,连姻家的脸面都不顾了,还能叫我说什么。”
马道婆笑道:“可是二太太愁什么,等到宝玉有了出息,得个一官半职,还没有二太太扬眉吐气的一天么。”
王夫人咂嘴咂舌的摇头叹息:“现如今我们娘几个都快要活不出去了,哪里还能等得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