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最后,贾环不过吃了一杯酒,贾兰更是不敢沾一滴酒,独贾代儒见他们过来心里高兴,一个人吃了将近半坛子惠泉酒,吃的醉醺醺的,只顾在那里之乎者也的说了半气,贾环他们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贾瑞看了笑叹着,知道代儒也是高兴,只得自己好生送了贾环、贾兰出去,自家回来见代儒已被下人扶到床上,仍是不放心,命下人热了手巾板,自己亲自给祖父细心地擦拭着,又在一旁坐着看祖父无甚难受方才放心睡去了。

贾环、贾兰回到荣国府,就听底下的丫鬟说,那宝玉带着众姐妹正在后园亭里烤鹿肉作诗取乐呢,李纨怕宝玉湘云被伤到了手,着急赶去看着了,留下话来说是若是贾兰回来,只管去后园亭里找她。

贾环便向贾兰笑道:“既如此,你便自去吧,喝了一杯酒被冷风吹一下,我只觉得头疼,要回去睡了。”

贾兰冷哼了一声:“谁要去和他们一起混,又没有叫我过去。”

贾环听贾兰如此之说,便知他牛心古怪,倒也不解劝,只说:“若你实在孤的慌,可以停一些时找我咱们去街上逛逛,看看有没有看上眼的东西。”

贾兰听了甚是高兴,抚掌大笑:“这妙极,我有许久没有上过街了,连着琮三叔一起咱们今日好好逛逛。”

贾环笑着心想,刚刚还生气呢,现在就笑得如此开心,果真小孩子天性,遂点点头说道:“既是如此,今日倒是天晚了,不如等着明日一大早约着琮哥儿就去。”

贾兰认真的歪着头想了一想,也点了头道:“环三叔说得很是,我这就过去和琮三叔说一声。”

说完,只怕贾环后悔,赶紧带了小厮往大房跑去了。

贾环看着贾兰远去的身影,只有失笑的,只得带了小厮自回笃思园歇息去了。

赶着回去,就见兰夫人已等在那里了,见贾环酒气熏熏的被小厮扶着进来,忙忙的赶了上来,嘴里默默叨叨着说道:“你个遭瘟的,你自己甚么年纪不知道么,好的不学,且要学着喝甚么猫尿,越发的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贾环本就头晕,听了更是头疼,只得告饶:“母亲若要唠叨,且等我起来再说,我实在头疼的厉害。”

兰夫人本想再唠叨,见他果然难受的不行,只得按下心思,忙忙的吩咐了彩霞将贾环好生扶到床上,盖好被子,见他仍是难受,嘱了丫鬟去后厨要了醒酒汤,趁着清醒给贾环灌了下去,复又扶下去铺好被子哄他睡下了。贾环喝了醒酒汤,果然安安稳稳的睡到天亮才醒。

醒来一伸懒腰,喊了声昨夜好睡,因问起几时了,彩霞自在一旁替贾环做着鞋,见贾环醒了,忙忙的放下鞋面子就扶起了贾环,笑着说道:“我家三爷昨夜可是好睡,竟是一动不动的,您倒是看一看,今天已然太阳老高了,只差晒了三爷的屁股,兰哥儿和琮三爷来回看过两回了,我只说三爷还未起来,刚才离去呢。”

贾环一听这话,急忙跳下床就要去追,彩霞急忙拉住他嗔怪的说道:“三爷这是急着做什么,头没梳脸没洗的,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你且在这里洗漱过了,我派人去叫他们回来如何?”

贾环笑着冲彩霞作了一个揖道:“有劳姐姐辛苦。”

彩霞脸面绯红,小小的白了他一眼,跑出去自叫人去了。

贾环在屋里忙忙的洗漱,拿了青盐擦牙,等到吃过小丫鬟端上来的早饭,那贾兰和贾琮已然等在外面了,不等寒暄,三人即刻出外逛街。

已至年底,街上都是些卖年货的,有的摊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对联,有的摊上售卖各色干果,有的摊上陈放着冻鱼,凡此种种,不胜枚举。独有一家在那里卖着豆腐,众人都围在那里等着卖家收钱,显见得生意很好。

贾兰久不来街上,看见了甚感新鲜,这里也要看看,那里也要逛逛,走到一个小摊上,见有一个整根竹根挖出来的竹雕,精致无比,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