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青思(上)

在明朝末年,苏州城的一座古色古香的青楼——胭香玉院恒香斋,传唱着悠扬的琴声与动人的歌谣。坊间盛传,阁中的姑娘们美艳动人,才艺无双,使得这座青楼成了城内的一大盛景,每日宾客如云,既有达官显贵,也有富商巨贾。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阳光洒落在胭香玉院恒香斋门前,老鸨慵懒地靠在门槛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闲适时光。

然而,这份宁静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骤然打破。老鸨循声望去,只见一名中年男子与一个身材瘦削的小姑娘正缓缓朝这边走来。他们身上的衣物残破不堪,脸上布满尘土,似乎经历过许多艰辛困苦。中年男子声音颤抖地对老鸨说道:"老板娘啊,俺们老家遭了大水灾,只能四处逃难到这儿来。如今俺染上了风寒,身子骨实在撑不住了,您看能不能发发善心收留一下俺闺女青思呢?"

老鸨听闻此言,缓缓抬起那双眼眸,这双眼睛早已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她仔细端详着眼前名为青思的小姑娘,尽管此时的她显得颇为落魄,但那清澈如水的眼神以及精致的面容都流露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老鸨心头一动,暗自思忖道:“说不定这丫头还是个潜力股呢。”于是,她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青思,语气冷淡地问道:“我这儿可不收留吃闲饭的,你有啥本事或者才艺吗?”

青思低着头,双手紧紧绞着衣角,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我……我嗓子还算不错,会唱一些小曲儿。”话毕,她深吸一口气,稍稍挺直身子,然后轻启朱唇,开始轻声吟唱。那婉转悠扬的曲调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而过,令人心旷神怡;而她的嗓音更是清脆动人、空灵悦耳,仿佛天籁之音一般,让人陶醉其中。

老鸨听到这美妙的歌声,不禁眼睛一亮,心中暗喜不已。她心想:这个小姑娘不仅容貌出众,而且还有如此绝佳的歌喉,如果稍加培养和雕琢,将来必定能够成为胭香玉院恒香斋的头牌!想到此处,老鸨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激动,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缓缓开口道:“嗯,你这嗓子倒是挺不错的,可以留下来试一试。不过有言在先,我这儿可不是什么善堂,不会白白收留你们这些人。这样吧,我最多只能出十两银子买下你女儿的卖身契。一旦你拿到了这笔钱,从今往后,她就是我们胭香玉院恒香斋的人了,跟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中年男子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他二话不说,连连点头表示同意:“一切全凭老鸨您做主!只要能给我银子就行。”说罢,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来,似乎恨不得立刻将那十两银子攥在手中。

老鸨面带微笑,轻声呼唤身旁的小厮,让他赶紧去取来十两银子递给眼前这位中年男子。只见那名男子神色冷漠,毫无感激之情地迅速接过银钱后,甚至没有再多看青思哪怕一眼,就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了。

青思孤零零地伫立在原处,美眸之中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然而这丝情绪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份异常坚定的神情。老鸨善解人意地轻轻拉起青思的小手,引领着她走进胭香玉院内部最为奢华典雅的恒香斋。刚一踏进门槛,一群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女子如潮水般涌上前来,将青思团团围住。

这些姑娘们叽叽喳喳地对青思评头论足起来,言语之间充满了羡慕与嫉妒。有的夸赞青思生得一副倾国倾城貌,有的则暗自叹息自己不如新人美貌。一时间,整个恒香斋内喧闹无比,好不热闹。老鸨眼见如此混乱场景,眉头微微一皱,猛地呵斥道:"统统给我住口!从今往后,青思便是你们的师妹了,日后定要相互照应才是!"众女虽心有不悦,但深知老鸨脾性厉害,皆不敢贸然违背其旨意,只得悻悻然四散开来。

此时此刻,老鸨的目光再次落在青思身上,眼神中闪烁出一缕不易察觉的满意神采。她心中暗自盘算,一定要亲自教导这位天赋异禀的小姑娘,将其打造成胭香玉院恒香斋未来的当家花旦。。

自那时起,青思踏入了胭香玉院恒香斋的大门,展开了一段全新的人生旅程。她不仅天资聪颖、悟性极高,更有一颗孜孜不倦的上进心。在老鸨的耐心教导与精心栽培下,青思的琴技和歌唱水平日益精进。

时光荏苒,短短数月间,青思已然脱颖而出,在胭香玉院恒香斋大放异彩,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所在。往昔那些曾讥讽过她的姐妹们,如今亦不禁对其另眼相待,心生钦佩之情。

青思的琴艺已臻化境,宛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每当她轻拨琴弦,那一串串美妙绝伦的音符便如晶莹剔透的珍珠般洒落,轻轻地敲击着听众们的心灵,然后汇聚成一道道温暖宜人的涓涓细流,在人们心间静静地流淌而过。老鸨目睹着青思如此精湛纯属的表演技巧,喜笑颜开,整日合不拢嘴,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竟能觅得这般奇珍异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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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胭香玉院恒香斋的声名如日中天,愈发显赫,而青思姑娘的名号更是在城中不胫而走,引起轩然大波。无论是穷困潦倒之人还是达官显贵之辈,无不想亲眼目睹青思姑娘的绝世芳容,并亲耳聆听她那犹如仙乐般动人心弦的小调。于是乎,每天前来预约青思姑娘的宾客纷至沓来,络绎不绝,以至于要想获得与青思姑娘相见的机会,竟然还需事先排队等待。

如此一来,老鸨自然是赚得盆满钵盈,喜笑颜开。她内心深处对于青思姑娘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因为正是这位才情出众、魅力非凡的女子才使得胭香玉院恒香斋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当青思姑娘无意间流露出对爹爹的思念时,老鸨毫不犹豫地立即派遣专人前往将其父亲接入院中,好让他们父女二人得以重逢团圆。

青思姑娘始终坚守着自己只卖艺不卖身的原则底线,对此老鸨不仅没有丝毫怨言和不满,反而满口答应,表示绝对尊重她的意愿。从这些细节之中不难看出,老鸨对青思姑娘可谓关怀备至,呵护有加。

就在这一天的清晨时分,和煦温暖的阳光穿透窗棂,轻柔地洒落在青思姑娘娇柔的身躯之上,仿佛为她那清新雅致、超凡脱俗的美丽面庞又平添了一抹婉约柔情。此刻的青思姑娘方才享用完毕一盏清香四溢的早茶,耳畔便传来楼下老鸨清脆嘹亮的呼喊声:“青思姑娘,快快收拾准备一下吧!潘公子已经到了,专程赶来听你吟唱小曲呢。”

青思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浅笑,轻轻放下手中茶杯,柔声回应道:“妈妈放心,有劳您带客人上楼吧,青思已然有所预备了。”其声轻柔婉转,仿若山中潺潺流淌之清泉,悦耳至极。

未几,老鸨领着一名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登上楼来。此子身着锦缎华服,衣袂飘飘,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气质,一望即知乃出自苏州名门望族之家。他面若冠玉,笑容灿烂,朝着青思姑娘颔首示意。老鸨见状,喜笑颜开,赶忙上前介绍道:“青思啊,这位可是咱苏州出了名儿的潘公子哟!他久闻你歌喉甜美,尤其擅长吟唱小曲儿,此番特专程前来拜访。你定当尽心尽力侍奉,切莫辜负了潘公子一片赤诚之心呐!”

话毕,老鸨扭着那如水蛇一般的腰肢,一步三摇地缓缓走下楼梯,只留下青思与潘公子两人四目相对。青思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犹如一池春水般碧波荡漾,眼波流转之间更是充满了无尽的风情。她动作优雅而迅速地端起刚刚泡好的香茗,小心翼翼地将茶水倒进精美的茶杯之中。

随后,青思轻移那如同莲花般轻盈的脚步,缓缓走到潘公子面前,微微躬身,伸出一双纤纤玉手,将茶杯稳稳地奉到潘公子面前,并用那清脆悦耳、婉转悠扬的声音说道:“潘公子,请用茶。不知今日您想听什么样的曲子呢?”

这位潘公子,便是老鸨之前所说的那位来自苏州的富商之子——潘玉丁。此时此刻,他的目光正牢牢地锁定在眼前的青思身上,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住了一般,无法自拔。只见这位美人儿气质高雅清新,宛如一株盛开在幽谷中的百合,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她身穿一件剪裁得体、制作精良的广袖长衫,衣料质地柔软光滑如丝,闪烁着晶莹的光泽;其身材婀娜多姿,行动之间宛若翩翩起舞的彩蝶,又似随风飘拂的柳絮,美得如梦似幻,令人心醉神迷,仿佛她并非尘世中人,而是从九天之上降下凡间的仙子。

潘玉丁不禁看痴了,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如梦似幻的情境之中。待他回过神来,赶忙伸手接过青思递来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后,那含情脉脉的目光愈发炽热起来,其中蕴含的不仅有对青思美貌的赞赏,更有按捺不住的爱慕之意。

稍作思考,潘公子终于开口说道:“多谢青思姑娘厚意。今日我心情愉悦至极,觉着这《飞天绮云碧》甚是应景,劳烦姑娘高歌一曲可好?”

青思听闻此言,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浅笑,而后轻轻颔首,表示应允。只见她玉手轻拂过琴弦,朱唇微启,婉转悠扬的歌声便如潺潺流水般倾泻而出。

她的嗓音清澈空灵,宛如天籁之音,饱含着深深的情感,似要将世间万物都包容进这美妙绝伦的旋律之中。潘公子不禁沉醉其中,无法自拔。那曲名为《飞天绮云碧》的曲子,宛若仙音袅袅,绕梁不绝;又似彩云飘飘,轻盈灵动。而歌词中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诉说着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令人闻之动容。

千丝万缕的情意,尽付于纸鸢鸳鸯之间。歌声缓慢悠长,透着丝丝寒意,却又带着无尽的温柔与眷恋。此时此刻,潘公子感觉自己仿佛身处在一个如梦似幻的仙境里,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宁静。

待到一曲终了,余音仍在空气中回荡,良久不散。潘公子依旧沉浸在方才那动人的旋律当中,久久未能回神。好一会儿,他才猛地惊醒过来,由衷地慨叹道:“青思姑娘的歌喉当真是举世无双,今日一闻,果然名不虚传!尤其是这首《飞天绮云碧》,简直唱到人的心坎儿里去了,实在是太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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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思姑娘闻言,羞涩地低下头,柔声说道:“公子过奖了,小女子不过是对音律稍有涉猎而已,承蒙公子厚爱,不胜欢喜。”说罢,又是一笑,这笑容恰似春日暖阳,温暖而明媚。

两人继续品茶聊天,气氛渐渐变得轻松愉悦起来。青思姑娘的优雅与才华深深吸引了潘公子,而潘公子的风度与学识也让青思姑娘心生敬仰。

就这样,一场美好的邂逅在胭香玉院恒香斋中上演,为这座繁华的城市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在那灯火阑珊的夜,青思与潘玉丁两人对坐,仿佛世间一切烦忧都被他们抛到了九霄云外。两人聊天时,不时传出阵阵欢声笑语,这温馨的气氛在胭香玉院恒香斋中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