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的人,源源不断地涌上城楼。
泽州城坚固的城墙上,到处都堆满了双方的尸体,就连身经过无数战阵的李筠,远远地看着那情形,都分明感觉到,那是他平生第一次遇上如此惨烈的搏杀。
马全义带着人,直接从那边城墙上,飞身下去。
楼下的拼杀更是激烈,一旦马全义的人,靠近那城门,只要打开城门,赵匡胤和石守信,慕容延钊他们的军队,会像潮水一般涌进泽州城去。
李筠亲自披挂上阵,守在他那远程的巨型投石机边上,无数的投石机,从城内,将燃烧着的火石,抛向城外,赵匡胤的阵营。
暗夜之中,他远远地看着,有好几个地方,都像是赵匡胤的銮驾所在,他已经有些发狂指着那些方向,叫手下的将士,不停地猛攻。
宋军那边,也有火石向着城内袭来。
突然,喊杀声四起。
“将军,不好了,宋军已经破城了。赵匡胤从城门口杀进来了。”
一个身穿着被鲜血染红了甲胄的战将,跌跌撞撞地走到了李筠跟前,对李筠仓皇说道。
“完了,完了,完了。”李筠抬起头来,看着那城门方向,那边的确是火光四起,远远的,听到喊杀声直奔他这边来了。
“将军,由末将带你冲出去吧。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人劝他逃走。
李筠看着已破的城门,手握几万兵马,尚且如此惨败。
逃,往哪里逃。与其被俘受辱,还不如像李守贞那样,集起炭火,将自己烧得连个渣都不剩下。
李筠回到了自己在泽州的居所,亲手点燃了那古色古香的房屋。
坐在那火海中书房,李筠两眼流泪,“节儿啊,守节,爹真是后悔没听你的话啊。爹现在,最放心不下的,是你啊。爹给你取了守节之名。是要你以名节为重,你万不可背着我,降那大宋啊。节儿啊,爹真不该把你留在潞州,你跟爹一道死,爹看你死,也好放心啊。”
李筠身边的战将,宽慰着他,“将军啊,你就放心吧,守节肯定会像你一样,宁死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