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谁啊～”

心里琢磨着到底该如何跟奶奶说什么话的时候，电话里头，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声音有些沧桑，可以听出电话那头一定是一位老奶奶。

听着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陈攸突然感觉鼻子一酸，明明刚刚还能看得真切的叶子，这一刻竟然变得格外模糊，眼泪再也止不住，拼命地往下流。

抽刀断水水更流，陈攸想要将它们擦干净，可是越擦越模糊，只有一声止不住的抽泣，让电话那头的老人停下了想要把电话放回去的动作。

“奶…奶奶……”

连陈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两个字说清楚的，眼泪和着鼻涕，陈攸很小声地抽泣，身体一颤一颤，上半身排在围墙上，面朝下方，尽量不让别人看见。

“是小攸啊，考试考完了没有啊？”电话那头，老人听见陈攸的声音，重新拿起了电话，慢慢问道。

陈攸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飞快地走到楼道的厕所，呜咽起来。

陈攸的考试是比较靠后的，整层楼道也就他们一个班级，他醒的时候，教室里的人已经走了一大半。

考完了的人都忙着回寝室收拾东西，所以没几个人会来厕所，这里是陈攸能够找到最安全的地方。

情绪一旦宣泄，就再也止不住，以往的种种随着情绪一股脑涌上陈攸的心头，奶奶的离世、顾舒婉的昏迷、自己还莫名其妙地摔死了……

陈攸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真的梦，直到坠入洞穴，这个梦才堪堪醒来。

而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怎么了，小攸，别哭啊，在外面受什么委屈了，你告诉奶奶。”

“奶奶……”

陈攸只是听着电话那头老人焦急的声音，他突然就感觉自己真的好像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激动得情绪渐渐缓和了下来，陈攸轻轻的喊了老人一声。

“怎么了小攸，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没事奶奶。”陈攸擦了一把眼泪，用着比之前更细的声音接着道:“就是想奶奶了。”

电话那头，原本神情凝重的老人突然松了一口气，紧张的情绪在这一刻转为了欣慰，老人说道:“不哭，不哭，考完了就能回来了，奶奶给小攸杀只鸡，这么久了，在外面肯定都瘦了。”

“嗯嗯。”陈攸点点头，心里一暖。

……

“陈攸，你今天怎么回事啊？差点把我吓死了，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那监考老师就盯着我，我都不敢抄了。”

宿舍里，陈攸和吴勇各自整理着行李，另外两铺床都已经只剩下床板了，他们的考试比较早，所以先回去了。

“我这不是突然醒了，有点懵嘛，那你考试怎么样？”

陈攸随便找了个理由盖过去，而后扯开话题。

“肯定能过，我把你给我的选择题抄完了，我自己又做了些解答题，放心吧，再不济，不还有平时分嘛。”

吴勇神态自若，稳操胜券，反正以陈攸的实力来看，及格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