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论降王不是主要目的,安重诲主要是想请示皇上,那些“使团”怎么办?
李存勖当然也知道这些“使团”。
万元域的资料早就告诉了他,这些使周边小国携带大量土特产,除少部分用作进贡外,大部分则是在京师或沿途用作贸易,以“贡使”的特权身份公开进行走私活动。中原朝廷饱受走私之苦,只是换来一个天朝上国之空名。
“重诲,你觉得朝廷是要面子好呢?还是要里子好?”
安重诲当然主张要里子。
一个空面子,有什么用?
李存勖也是安重诲的想法。
重实利,轻虚名。
何况新唐财政一直不景气,现在有了伐蜀的大量缴获,总算喘过一口气来。怎么?伐蜀好容易取胜,就把成果拱手送给这些外邦?
不过还是决定把那个反对派,冯道,召来问问。
不出意料,冯道再次反对。
“圣人,臣认为,陛下雄图大略,这种事上也不该斤斤计较。否则,何谈胸襟气度?况且如今天下未安,各藩国还蠢蠢欲动,朝廷现在所急需的,是一种强大的政治声势啊!万邦来朝,国泰民安,臣以为会极大促进那些藩国早日归顺,这样省下来多少军费?恐怕比节约下来的赏赐更多吧?臣愚见如此,伏请圣人裁决。”
这就是李存勖明知冯道喜欢唱反调,但还是把他留在身边的原因了。
一个帝王,如果听不到不同的声音,那将是极其危险的。
冯道唱了反调,虽然不好听,但也让自己至少知道,还有他这种观点。至于是否接受,那最后还是自己说了算嘛。
最后召见任圜。
这是在圣人已经有了主意以后,才让任圜过来的。
给任圜讲了外邦使团的目的和危害,也说明了外邦来朝对朝廷政治声势的影响。
“所以说,这些外邦使团,还真是有用,不是鸡肋。他们的朝贡,是朝廷的重要政治资产。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接受朝贡之后,适当赏赐,嗯,起码要给人家回家的路费嘛。”
任圜当然点头称是。
“但是要严格禁止走私!朝廷本来就不富裕,再让他们来吸血,朕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