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慧慎却非常从容。
“今世佛何必有畛域执念?须知儒释道三教合一,均以求天理为其首要。可见,天理何分释家道门?但说其中因果,便知那拓跋余为何享年不永之故了。”
李存勖差点笑了。好家伙,剽窃了人家的经典,老和尚居然脸不红心不跳,还倒打一耙说我是“畛域执念”!
实在没心思和这位得道高僧瞎扯了。
“好吧,朕看在大和尚以往交情上,特地将旨意修改一下。”
听见皇上要修改旨意,慧慎马上聚精会神,再也不跟皇上闲扯什么因果报应了。
李存勖心中暗自冷笑。
“大和尚,可去告知各寺庙的方丈或者住持,朕将‘捐铜助国’改为‘捐资救国’,各地州郡,不毁佛像,不拆寺院,但铜钟、铜碗等铜制品,不许私藏!”
听到皇上做出了让步,慧慎也甚是满意。只要三宝不倒,他就算是功德圆满了。果然,他回到相国寺与众高僧详谈之后,众僧虽然还是心疼钱帛、铜器,但也明白与“今世佛”再斗下去,肯定是自取灭亡。
都在中州大地,谁不知道燕国和梁国怎么灭亡的?这些古刹名寺虽然实力不俗,但要是与世俗政权相比,那就没法同日而语了。
李存勖也很得意。本来砸毁寺庙甚至僧尼还俗就不是他的想法。没事儿折腾和尚尼姑干嘛?
主要惦记的,就是这些寺庙里的铜。
收缴上来,那可是国库急需的钱财啊。
不长时间,各地州郡纷纷上缴了寺院里缴纳的精铜,魏州城里,铁匠铺最是繁忙,整天忙着熔炼铜器。
任圜趁势开办了新唐的铸币寺,专门铸造“同光通宝”。
朝会上,王正言少有的没带苦瓜脸来,喜滋滋向皇上禀告,此番“寺庙捐铜”,铸币寺已经铸造完毕,共一百三十一万缗钱。
李存勖终于出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这个主意,虽然显得孟浪,但经历曲折之后,总算大功告成了。
王正言又是一脸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