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州,分明是你们大王给的聘礼。怎么可能收回!”
根本不承认有交还三州的可能。
郭崇韬从容回答。
“既然是聘礼,那就该是我家大王交出来啊。可是贵军擅自夺取,怎么能算是我家大王交出来的呢?不是我家大王交出来的,又怎么能称为聘礼?”
是啊,叫契丹侵占的土地,哪怕叫契丹的战利品,都还有些道理。叫做聘礼,简直是胡说八道。
述律平叫了起来。
“你居然否认这是聘礼?”
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咆哮,都是施加压力的燃料。
郭崇韬心平气和。
“当然不是。我家大王,从来没说过要用三州之地来做交易。而在我们唐朝,即使是官家的公主嫁给了大王,也没用一块土地来交换。一句话,用三州做交易,闻所未闻,也不可能。”
述律平忽然发现,这个南蛮很不好说话。
应该让南蛮来对付南蛮。
干脆带着郭崇韬来见可汗,还有南面大王韩延徽。
郭崇韬早知道韩延徽也是机智百变,所以暗暗提高了警惕。
不过也有一点好。
跟男人谈判,把道理说清楚就行。
对男人,可以以理服人。
好像知道郭崇韬在想什么,韩延徽淡然一笑。
“郭安时,是吧,我没叫错吧?”
听到对方居然知道自己的表字,郭崇韬更是惊心。
看来韩延徽对晋国的功课,做的很好。
“没错,在下正是郭安时。藏明兄,今日是要替可汗谈判吗?”
与汉人讲话的方便之处,就是遣词造句,对方能够体会到其中深意。自己先称他表字,就暗示郭某对契丹的功课做的不比你差。然后用了一个“替”字,是在暗讽韩延徽替契丹人卖命,忘却先人庐墓所在。
韩延徽果然听明白了,脸红了一下,但马上很镇定地回话。
“可汗乃是一国之君,韩某怎敢替他说话。不过天下事,天下人咸可言之,安时兄以为如何?”
郭崇韬听他说的滴水不漏,倒也暗自佩服。
两句话,先尊君,以示无僭越之心。后一句明显是说不论韩某在哪里做事,都是天下人做天下事,无可厚非。更不用拿我在契丹办事来嘲讽人。
郭崇韬并不想嘲讽他,正事还没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