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四娘不知张承业何意,忙去看李九娘。却见李九娘也是一脸茫然,主仆两个都是暗暗奇怪:辛苦四娘?如何辛苦?
李九娘直接问张承业,张承业犹豫一下,终于说出口来。
“殿下倒是不当老奴是外人,连失贞这等大事,也毫不隐瞒说与老奴,老奴好生惭愧。”
李九娘有些不耐烦了。
“张公公休要感慨,快说正事。”
张承业这才看着黄四娘微笑道:
“殿下你看九娘,眉心如聚唇若桃花,必定还是黄花吧?”
张承业虽然是太监,但也基本属于男人序列吧?听他这么一问,黄四娘虽然是习武的女子,也一下子脸上火烧火辣,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抬眼看看公主。
李九娘当然要为黄四娘说话。
“张公公你忒无礼了。哪有如此问女孩子的?”
张承业一脸尴尬。
“殿下,非是老奴无礼,只是这大婚验红之事,还要指望四娘啊。所以只能问四娘了,四娘莫要怪罪。”
李九娘却想岔了。
“亏你老谋深算,晋王府怎会肯让四娘来给奴验红?那不是明摆着主仆相护嘛?若要四娘来验,奴倒是省心了。”
张承业轻轻说道:“老奴当然不指望四娘来验红。”
李九娘感到张承业要说出点子来了:“那你指望什么?”
张承业犹豫一下还是说道:“殿下,老奴指望的,是李代桃僵。”
李九娘想了想,明白过来,马上说:“不可!四娘将来还要嫁人的,怎么能让她来代奴受罪!”
黄四娘本来还没太听明白,但李九娘这么一说,顿时也明白过来了。
“这叫李代桃僵?主人,奴婢……”
李九娘连忙把黄四娘拉到身旁,瞪了一眼张承业。
“馊主意,你这主意不行。另外想来!”
张承业却苦着脸辩解。
“殿下,非是老奴多嘴,验红之事,决然无法作假,只能给晋王府的仆妇检验。而这等机密大事,若非四娘这等信得来的,谁做的了?”
他叹了一口气:
“唉,非是老奴心狠,只是若验红不见,咱们如何在这王府立足?”
李九娘想起来什么。
“张公公,你去打听一回,莫非验红都是有的吗?又或者打马球之类的,不小心漏了红破了红,难道就不是贞烈?岂不是笑话?”
张承业点了点头。
“殿下怜惜四娘,老奴自然明白。不过此事,若去专门理论,其实先就输了一场,殿下机智聪明,不妨想想看?”
李九娘当然知道。这种事,如果自己去辩白,那就已经陷于被动了,只能像小孩那样说“我没有”“不是我”“可能是不小心”。
无论如何,自己这一块,再怎么辩驳,都会在李存勖的心中产生巨大的阴影。
更糟糕的是,辩白是辩不白的,只会越辩越黑。
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黄四娘听见李九娘叹气,知道主人其实已经同意了,不过自己还是要问清楚。
“只是,张公公,这样一来,奴家岂不是要与那李亚子肌肤之亲了?”
张承业无奈了。
“四娘,这李代桃僵,不就是要由你代替殿下去送元红嘛。当然是肌肤之亲了。”
黄四娘还是想努力一下。
“若不然,换个月事的布巾,交给那些仆妇,能否抵挡得过?”
张承业又好笑又好气。
“如何使得!只那颜色,便全然不同!月事那颜色乃是深沉浊红,元红的颜色却是清灵粉红,艳如桃花。休论王府的妇女们眼光,便是咱家也可一眼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