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顾他到底听没听,自顾自的发泄今日一整天以来心中的郁闷,“压力真的很大啊──”
到了京中便有些力有不逮,她的人生没有学过如何在这样的环境里立足,由女皇陛下替她强撑着的脸面,她维持的有些疲累,
才几天呐──
如果只是单纯的做暗卫保护女皇还挺简单,去调查案子什么的,不是她所长。
如果小暗卫听了也许只会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他们这些整日提着脑袋的人,谁都不知下一刻是不是身死当场,哪里有她一个宠臣过的好。
身边是不苟言笑,也不会和任何人外人交流的暗卫,楼筱也不怕他会把话说出去,
她叽叽咕咕的说着,双眼却也紧紧的关注着陛下寝宫的四周,并未因这场发泄式的追逐而放松警惕。
“当镇国公也没多大意思,”她说了诸多时辰最后得出这样的评价,“大家看见我,看的都是这个名头,所有的谄媚、讨好或者是亲近,
都不是为着我而是镇国公三个字。
看不到真的笑脸听不到真心话,我也许并不适合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小暗卫如一尊雕像听了许久,最后弱弱的反驳道,“不是这样的。陛下是真心待你好的。”
楼筱被阴影遮住的侧颜望向天空,叹道,“是啊──”
她沉默了一会儿,大发慈悲的说道,“你走吧,就当我发癔症,为难你了。”
小暗卫向她行了一礼迅速窜进阴影消失不见,在黑暗中他回头看一眼独自坐在宫殿顶上的楼筱,耳边传来了声音,
“擅离职守,去领罚。”
“是。”
他收回了目光,又成为了毫无特点毫无感情的暗卫,
一个富贵在身拥有一切的镇国公,和一个一无所有永驻黑暗的暗卫抱怨人生,真真是可笑。
而唯有他因她一句话,就冒着被罚的风险走出来,
他难道就不可笑么。
鞭刑在身,血色沁透黑衣,小暗卫面罩下的脸嘲笑自己,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