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那粗粝的大脸之上，都有一道血口子隐隐渗血。

显然，芈陶也没有下狠手，她只是在楚人面前，急于挽回面子。

可是她也没料到，相巨人居然不躲，一副坦然受死的模样。

就在芈陶一愣怔之间，江上一阵鼓响，相巨人看到楚国舟师摆开队形，大声鼓噪，溯江而来。

与此同时，身后的汉国船队也旌旗猎猎，战鼓隆隆，呼啸着顺流而下。

丁季在船上远远地看见了相巨人高大的身影，情急之下，丁季大声下令道：“放炮，放炮！”

“咚咚咚咚！”汉国舟师朝天鸣放出十数响火药喷筒，巨大的爆炸声在峡谷江面上形成连续不绝的回响。

同时，汉国楼船之上的火药弩炮、一窝蜂等也朝着江面、天空乱放，这玩意儿就是架火战车的舟师版。

一时之间，江面上火花乱溅、炮声轰隆，营造出一种“声光协同”的高压效果。

丁季之所以命人乱放，就是为了给楚国人造成威慑，其目的也真的达到了，楚国舟师惊得目瞪口呆，再加上船队本来就是溯江而上，桨手们稍一松懈，船速就慢了下来。

丁季的汉国舟师船队率先抵达，丁季这些年来忙于政务，少经战阵，身材有些发福。

但舟师出身的基本功还在，待两船稍一靠帮，这个灵活的胖子袍袖一摆，短腿一蹁，就跳到了楚船之上。

他恭恭敬敬地向芈王妃施礼道：“老臣见过王妃，事出紧急，请王妃随老臣回去，待有明确王令，再行不迟。”

芈陶大怒：“丁季，果欺我剑不利乎？”

丁季瞟了一眼身上淌血的相巨人，又看了一下芈陶手中因为激动而颤动不止的软剑，不卑不亢地道：

“王妃软剑，天下无双。臣闻王上为作此剑，与墨匠同锤同炼者，近一年有余。王上将如此利器独赐王妃，请思王上之恩宠有加。”

丁季的话戳到了芈陶的心坎上，当初俱酒为了给她制作这柄软剑，黑天黑地泡在墨匠堂，制成之后，送给她的那日，更是欢喜得像个小孩子。

芈陶觉得，王后向曙一贯淡定的人，彼时彼刻，都有些酸溜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