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后面是一条略微狭窄,斜向下延伸的甬道,甬道的墙壁上隔几步就镶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照得甬道里通亮。
穿过甬道,推开一道石门,是一间空间差不多大小的密室,空气里弥漫着药材的味道。和前面那间密室差不多的布局,两侧各一排置物架,上中下三层,也是摆的满满当当。
相较于之前那间密室的珠光宝气,这间密室黯然失色,置物架上都是些瓶瓶罐罐,木匣玉匣之类的。但每个人都知道,这间密室里东西的价值肯定高于前面那间密室,不然不会藏在隐秘的更深处。
“这才像点样子。”天武道人往密室里走了十余步,满意地捋捋长须,看向李洪武六人,命令道:“你们先出去吧,去密室外面候着。切记不要乱走,因为整个李家已经被我布下十方杀阵,若是乱走陷入杀阵被杀,可不要怪老夫事先没提醒你们。”
“前辈,这——不太好吧?”李洪武苦着脸道,虽然他们留在这里也不能阻止什么,可是在自己家的珍宝重地被旁人赶出来,其中滋味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天武道人叹了口气,像哄小孩一样说道:“别闹,乖乖听话,老夫现在心情不错,不想杀人。但是要是有人活腻歪了,老夫也不介意动手送他一程。去吧。”
天武道人的语调温婉和气,可越是如此越让人心惊胆战。
“告辞!”李洪武咬着后槽牙,面色赤红,须发皆张,猛地一拱手,转身离去。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满腔愤怒和仇恨,以及不甘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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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五人也没人敢挑战天武道人的耐心,只能无力地跟在李洪武身后离去。
当李洪武六人离开后,天武道人脸上的血色突然快速消退,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变得苍白如纸。
“师父,您怎么了?!”张小卒察觉到天武道人的不正常,忙急步上前并关切问道。
天武道人突地闷哼一声,苍白的脸庞显露出痛苦之色,他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忙伸手扶住置物架稳住身体,随之往前一探身,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大口大口殷红的鲜血从天武道人嘴里咳出,眨眼间就在地上积了一滩。
“师父,您怎么了?!”张小卒急忙上前搀扶,惊慌又急切地问道。
“前辈?!”周剑来和牛大娃也都吓了一大跳。
天武道人又连咳十多口血,这才缓过一口气,苦笑道:“老夫给戚长空驱除红毛尸毒的时候伤了道魂,昨夜斩杀鬼王致使伤上加伤,刚才又在听雅轩门口施展了有违天道的禁术,受到一点反噬,以至于情况有点糟糕,没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怕是恢复不过来。若不是伤得这么重,老夫又何须摆下十方杀阵恐吓李家人,费尽唇舌让他们自己离开府邸?早一巴掌把他们扇出去了。”
“师父,徒儿给您添麻烦了。”张小卒自责愧疚道。
天武道人拍拍张小卒搀扶的手,示意他松开手,然后转身迈步往密室深处走去,边走边道:“李家家主其实是个聪明的,他知道老夫不好惹,可又咽不下丧子之痛这口恶气,于是想出裹挟大势来压老夫。你们想想,如果老夫不强势出击,而是选择和他讲道理,就凭我们四张嘴,讲得过他吗?想都不用想,那好几千人,一人一口唾沫,淹都淹把我们淹死了。他明明没理,却能占据上风,这便是他的聪明。”
“当然,他也是个蠢的,无可救药的那种蠢。咔嚓——”天武道人打开架子上一个半臂多长的玉匣子,从里面掏出一根半臂长的大个人参,这根人参在玉匣里保持的非常好,新鲜饱满,有光泽,就跟刚从土里挖出来似的,天武道人拿在手里咔嚓一口,跟啃萝卜似的。
张小卒三人看得一阵眼晕,心想还好李家人出去了,否则恐怕得心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