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又又是今天下午回家后情绪开始不对的。
就像是被害人指认案发现场一样。
她刚一进门,脑子里就立即重现-那天拉开衣柜时的恐怖画面。
不知这算不算创伤后遗症。
她脑子里的恐惧排山倒海,很快便蔓延全身。
家里明明开着地暖没关,可她仍是忍不住浑身发冷、发抖。
约的工人和保洁到位后,祝又又只敢远远旁观那些干涸的血迹。
她想着要不干脆把房子卖了得了。
可再一环视,她又回想起和赵寅礼在这幢房子里发生的、那一幕幕甜蜜瞬间。
数不尽的愧意和寂寥瞬时将心房灌满。
须臾间,无法计量的想念又如潮水般疯涨。
堵得祝又又稍稍捶了捶胸口,方才得以缓解。
干嘛啊这是,也不是很久没见嘛,多愁善感个什么劲儿啊。
可是人在情绪大起大落后,那种对风和日丽的期盼就是很明显。
原来,她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般坚强独立……
“好点了吗又又姐?要不你先去洗把脸,我叫点甜品过来、咱换换心情?或者咱俩趁小T不在,把那几道黑松露大餐全给搓了?”
“哼、”祝又又破涕惨笑一声,忙佯装洒脱地道歉,还学司恋说了句东北话:“别麻烦了。对不起啊小恋恋,本来都挺高兴的,我整这么一出真是掉价~”
司恋自是爽朗应和:“嗐,哪么一出啊,我之前跟窦逍打架的时候,不也跑你那儿哭一鼻子嘛,你和赵教官……怎么啦?要是心里堵得慌就跟我说说,不想说咱就玩儿点别的,对啦对啦,要不咱俩唱歌吧~?”
她说完,还俏皮地眨了眨眼。
祝又又知道她是故意逗自己,就怼了她脑门儿一下:“烦人,知道你姐我五音不全,专踹我瘸腿儿是吧?”
简单洗了把脸,闺蜜俩接着坐回餐桌边。
祝又又稍稍调整了一下,就如实说了,刚是因为司恋说她哥出差时间一般都不长,稍一对标联想,才突然被戳了下心窝子。
“唉、就很纠结,我也没有不支持他的职业。
之前一年聚少离多,我俩都各忙各的,一直觉得挺自在的。
可是那天晚上发现王虎在我家自杀,物业保安也不顶用,我还要强撑着给他急救,就特气赵寅礼总是缺席。
之后你哥来了倒是帮了我大忙,可是、可到了医院又是我自己。
再后来你哥倒是也来医院了,可又感觉不需要他。
你懂那种感觉吗?帮忙是帮忙,依靠是依靠。
只有赵寅礼,才是依靠。
呵,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上过床就离不开了~,出了事儿,就特想姓赵的能在我身边~”
司恋点头,陪聊安抚:“我懂、懂,也不是,别说那么肤浅,这不是最近你家里出了那档子事儿嘛,心就娇了呗。
我之前被人冤枉进局子,就超级超级依赖窦逍。
后来分开两年多,不也慢慢适应了嘛,就像你说的,一个人其实也可以很自在、”
“但是两个人更好,不是吗?”祝又又怅然一笑,转而又改口、再次道歉,“对不起啊小恋恋,你看你和逍哥还异国呢,我自己不好受,还总往你伤口撒盐。
唉……我都不敢回忆,我那天晚上还跟赵寅礼嚷嚷来着。
就因为我碰上事儿了他不在,我就把他一切的好都给付之一炬了。
说的那些话啊,说丧尽天良也不为过。
之前我还因为没准备好要孩子差点跟他提分手。
说的时候脑子里什么也没想,就纯为了发泄,说完也收不回来了。”
司恋:“那你一直没道歉吗?”
祝又又划开手机,亮给司恋看俩人微信聊天界面:“道了,发完疯就道了,可他那工作性质……呵~,你也知道~,估计到现在也没看见。”
司恋看完直言:“你这算哪门子道歉嘛,赵教官驻地也没在天边,你开车去一趟啊。”
祝又又蹙眉,示意她说下去。
司恋也就没再客气:“先不说我的方法管不管用,又又姐,你知道那种人吗?就是可能装了,特别爱打七伤拳,伤人伤己的本事简直是跟着出厂设置来的。
随时重启,随时战斗力拉满。
吵架永远不先低头,然后明明自己比谁都难受,都想着对方,想抱抱,想和好,可就是非跟这儿挺着,表面还总是装作无所谓,其实根本就是伤敌一千自损一万。
怎么样?听着听着就汗流浃背了吧?
我知道赵教官他们一旦封闭训练,你去了也见不着人。
但你可以给他留一封信啊。
或者带一份礼物过去,只要表明身份,他们是有相关部门可以接收并暂时保管的。
比起再见面的时候你才开口找补,像你们俩这种见面困难的,主动奔赴的分量才更重好嘛。
就像……爱喝可乐的人,肯定是从冰箱里刚拿出来、拧开就喝才过瘾啊。
放了好几天再喝,不凉了不说,气儿也都跑没了,过劲儿了。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