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姐儿,你今儿的荷包是真没戴在身上,还是丢了?”
茵茵如实相告,“掉了,不知掉在了哪里,不过太太,我没去过红梅林,她们拾着的荷包不是我的!”
陆夫人悠悠瞧了她一眼,茵茵立刻意识到自个儿说错话了,她太沉不住气,不该主动把这件心照不宣的隐秘挑明,可已来不及遮掩。
幸而陆夫人没再深问,她这些年见多了人和事,猜得到与男子私相授受的不是茵茵,只道:“你年纪小,又才回来,一时规矩不严尚可原谅,要怪须得怪贴身伺候你的奴婢,她既跟着你,你的衣饰她就该时时留心,可你的荷包掉了她竟一无所觉,可见粗心大意,照顾不周,这样的奴婢得狠罚一顿,才能长记性,”说着一扬下颌,薛妈妈会意,这就要下楼去处置兰香。
茵茵激动得脱口而出,“慢着,”薛妈妈站住了,陆夫人看着茵茵,面露不悦。
其实话一出口茵茵便意识到这样叫住薛妈妈有些不敬,但她管不得这许多,她站起身面对陆夫人,诚诚恳恳请求道:“太太,这事怪不得兰香,都是我的错,是我在梅花林里来回走动去摘花,大概荷包被梅枝勾住,我没留心,所以才……我该老老实实坐在酒桌前听姐姐们说话的,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一人承担,请太太开恩,放过我那奴婢罢!”
“不忙,你也是要罚的,你们各领各的罚,兰香罚两个月月例,到门外去跪着思过,”她这话是看着薛妈妈说的,“不仅要告诉她罚她什么,还要把罚她的因由也告诉她,叫她心服。”
薛妈妈应是,领命下去了。
茵茵张了张口,还想再为兰香求情,然后立刻陆夫人便把矛头对准了她,“我听你方才的话,好像你并不知错。”
“茵茵知错,”茵茵答应道。
“你口里知错,心里不知,丢了荷包于女子而言是大事,如今男女大防已不像原先那般井严,这事儿要放在前朝可不是那么善了的,女子的荷包乃贴身之物,若丢了,教哪个男子拾得,问上门来,便名声不保,往后再难说亲,不仅你,就连阖家女眷也要被你带累,你父亲也得背个持家不严,家风不正的罪过,这样的事,到你的嘴里,怎么成了丢几两银子那样的小事?”
茵茵脸上火辣辣的,她知道陆夫人说的不错,前朝规矩是这样严,于是郑重向陆夫人一福,道:“茵茵知错,请太太责罚!”
陆夫人见她说得恳切,舒了口气,道:“罢了,那到底是前朝规矩,如今是新朝,你这错误虽不小,却也还可补救,加上你年纪又小,便罚抄《女诫》、《女训》各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