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向天低头找东西,自言自语地戏笑道。
“我不怕,咱们才多大呀,一个月前咱们还在上小学,你知道吗?”
分别前,叶向天把钢笔给了任小敏,然后不等任小敏说话,便跑开了。
边跑边说:“你的七块八毛钱,算是给我投资了。”
任小敏听了,知道叶向天一定看到自己偷偷给他的钱,脸刷地红,红彤彤的,就像秋天的苹果,熟透的苹果。
她愣愣地看着跑开的叶向天,又看了眼手中的钢笔,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高兴。
五百元钱。
叶向天穿越回来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看着一个工人差不多两个月工资,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明天他要打电话,让周姐再加送五百斤挂面,还有让老爸下周想办法整两台自行车回来。
夏天的老房子有些闷热,叶向天没有开灯,一边等着跑出去疯玩的弟弟,一边计划着他的商业版图。
爷爷习惯性地四处走走,奶奶眼睛不好,从不离开院子,最多到上堂屋来看看这两个孙子。
老房子都是典型的草房子,房顶的草垫子比叶向天年纪都大,房子也只能用老古董三字形容。
叶家老宅现在只剩下这两间,其他的房子分的分,拆的拆。
听爷爷说,爷爷排行老五,人称五爷。
当年就是住在下堂屋,正堂屋由大爷爷家住,叶家曾是当地有名的地主,后来解放了,搞土改,分房子分地,能分的都分了。
因为大爷爷家的孩子参加了革命,后来依旧分得了正堂屋,当时爷爷一家早已进城,而且还因为会使用手枪,懂些机械加工技术,在当时的自行车厂当了技术员。
谁也不曾想到,爷爷的地主身份被人举报,让本就在城里上班的爷爷一家,下放回了农村,接受贫下中农改造。
改革开放以后,平反的平反,回城的回城,爸爸也因为落实了政策,返城参加了工作,成了一名工人。
爷爷很少来上堂屋。
听说当年,上堂屋大爷爷的子女们为了同爷爷划清界线,批斗过爷爷。
所以当大爷爷一家子女搬到镇子上住时,爷爷死都不愿意买下上堂屋,只能由爸爸出钱买下了上堂屋。
叶向天看着一排草房子,却想不到,其中还有这么多故事。
老房子里留下了世代的故事,也留下了世代的恩怨。
也许一切都会过去,只留下一个地名,实实在在的与历史同时存在。
说起地名,叶向天居住的地方,真是个奇怪的地方,明明叫贾家窝棚,结果整个镇上都找不到一个贾姓的人。
黄沙坨镇的镇名更令人惊奇,整个镇上方圆百里,上上下下,哪里又看到黄沙呢?
而且整个松辽平原,除了广阔的黑土地,怎么会有黄沙呢?
叶向天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
小弟已经起床了,因为要走路上学,所以起得一向比哥哥早。
昨天的剩饭泡上井水,兄弟二人就着几口咸菜,就算吃过了早饭。
叶向天本想送弟弟上学,结果弟弟早就飞快跑开了。
当他到学校时,还不到七点十分。
三班教室的门早早地开了,任小敏换成一件白色的衬衫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两个煮熟的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