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怪物下坠时,齐缘被溅射的鱼骨和木枝划破脸皮掀翻于地。当他挣扎着再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那红眼睛的东西就在姜兔背后,而且站起了身体。这一次,齐缘彻底看清了怪物的模样。
老鼠!齐缘只能如此形容那实际体型比人要大太多的生物体。因为除了体型之外,它的一切都如齐缘平时所见的黑老鼠一样,不管是白黄的门齿,毛茸茸的耳朵,还是那粗如人腿的尾巴。
作为一个农村人,齐缘见惯了黑老鼠非但不怕,甚至还感觉这东西有点儿萌。但今日的老鼠萌不起来,他不怕也不行啊。望着体大如熊的怪兽,齐缘被震撼的甚至忘记了抵抗和钢叉。不过幸运却又不幸的是,那大鼠在掉落于巢的一瞬间,并没有冲着齐缘和贯昶袭来,而是颇为感兴趣的低下头颅,嗅闻向正蹲坐在地面的姜兔。
“我到底是什么?我到底是什么?”
在巨鼠从背后来到江兔身侧的时候,姜兔她依旧抱着头流泪说着那歇斯底里的话,老鼠的胡须碰出了姜兔的皮肤几下后,又缓缓张开了满是鱼鳞的大嘴。齐缘望着那巨鼠的动作,突然意识到姜兔陷入了极端的危险中。
然而他根本就来不及警告或者帮助什么。那巨鼠便已然用血盆之口把姜兔一口吞进了肚中。没有惨叫,没有血腥,同样没有残留。
上一秒齐缘还能看见江兔流泪的脸,下一秒便只能看见那怪物红色的眼。姜兔就这样消失了。
这是齐缘第一次看见一个鲜活如花的人命在瞬间消失,也是第一次看见朋友死在自己面前。那种亲眼看见朋友死掉的感觉,不是用言语能够形容的。
如针扎,似刀砍,比他跟着爷爷第一次走红刀给猪放血时的冲击力还大,也让齐缘充斥着痛苦自责。齐缘质问自己,如果没有顾及姜兔的异常,如果早点儿将她拽离那危险的地方,或许能够阻止这一切吧。
但一切已经晚了,姜兔的命无可挽回,可一切又不算太迟,因为自己和贯昶还活着。为了活着和死去的人,被恐惧击穿的齐缘,心中竟迸溅出了另外一种强烈意识。
在短暂的崩溃之后,他意识到自己最正确的选择是向死求生。在那巨大的老鼠将头逐渐走向齐缘的方向时,已被恐惧击穿的他心底里迸发出了新的希望。也因为那希望,齐缘将手中的五谷钢叉瞬间挥出,冲刺向巨鼠的头颅。
齐缘的这次攻击没有任何的技巧和分寸,只是凭借本能使出的全力。五谷叉重重的锥刺在老鼠的头颅上,其中一根钢刺甚至还扎穿了巨鼠的眼睛。随着齐缘的得手,老鼠的喉咙发出巨大的惨叫声,身体也剧烈抖动。
但与此同时,祂那如人腿粗比人腿还长的后尾猛的向齐缘的方向抽来,瞬间便攻击在齐缘的额头上。随着如鞭抽一般的声音,齐缘的头被老鼠重重击伤,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巨大的洞穴石壁上。
待齐缘从石壁滑落的时候,他嘴里有了浓浓的血腥味道。被攻击的齐缘因为恶心呕吐了一口,随后艰难地向前爬。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巨大的老鼠却抢先冲到齐缘面前,如猪兔羊壮般,冲着齐缘的身体,又是一拱。
巨鼠的力量出奇的大。伴随着这一次攻击,齐缘又飞了起来,落回地面时弄丢了手电,打了两个滚儿才停下了身体。接连不断的攻击下,齐缘失去了抵抗的能力,甚至连在地面翻滚喊腾都做不到。可偏偏这个时候,那只巨大的老鼠又一次张开它新红色的大嘴,冲着齐缘连续猛冲过来,并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面对迅速接近的死亡,齐缘眼前却只剩黑暗,也因为黑暗,他只能感受到地面的震颤和庞然大物接近时带起的腥风。很快,那巨鼠的腥风到了距离齐缘极近的地方,齐缘的脸甚至已经感受到了老鼠那长长的胡须。
这时,就在齐缘以为自己即将冲到姜兔的覆辙时,一个很冰冷很柔软的东西突然和齐缘的脸紧紧的贴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