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缘从畏畏缩缩突然变得气势如虹,惊了田沫一哆嗦,更让这女人愣在了原地。
“我告诉你,食通天是食可达天命,庖可通神鬼。是一个流传百年的行会,或者说门派,不是一个挣钱的机械。一百多年前,因为这三个字,咱们毫无瓜葛甚至互为世仇的四家人才团结在一起,在北京城里成就了一番事业,一段故事。我虽没经历过那种岁月,听我爷爷说过,维系这种团结的绝不是金钱和算计,而是规矩和道义。”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配重组食通天,因为你没有它的魂。”
在齐缘的话后,田沫变得沉默起来,但王七三的脸色却越来越忐忑不安,似乎第一次看见打雷的孩子。这种怪诞的沉默没有持续多久后,田沫诡异的笑,仿佛一只抓住了耗子的老猫。
“哼,我不配。好,既然你跟我讲老礼,那我就按老礼给你一个当英雄的机会。”
“什么机会?”
“你知道赖食宴吗?我们两个斗一场,若我赢了,你和保德宫任由我摆布。你若赢了,你伯他们的医药费我全部负责,绝对尽心尽力。”
“赖食宴?”
赖食宴这种诡宴,齐缘听伯伯说过,那是旧社会厨子之间依靠厨艺来比拼斗法,解决争端的一种战斗。这种诡宴虽然算是一种江湖文斗,但赌的很大,赌的东西也很绝,往往都是生死之道。齐缘太了解赖食诡宴的风险了,因此在听到田沫的质问后,一时踌躇。
但他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本和时间,继续与田沫讨价还价。因此在思考后,齐缘只得咬牙冲田沫道。
“我接招,咱们斗什么?”
“我听父辈说过你们保德宫的本事,你们齐家最早是在宫廷里解猪分肉的御厨,庖刀本是都源自一套屠杀牲口的刀法,我们田家是在宫廷里掌管菜刀和砧板的匠人,本事也都来源于刀法。所以咱们两家的厨艺根基都着落在一个刀子上。”
“你不会是想比刀法吧?”
“对。七三,我要和齐先生在这餐桌上比一局一口神仙宴。麻烦你吩咐下面准备食料和合同。”
“啊!一口仙?”王七三听了田沫的话,整个人的身体都是一哆嗦呀。那样子立刻让齐缘意识到。这一局一口仙,虽名字听着诗情画意,可意境下隐藏的绝对是诡宴之中的大凶之局。
王七三听完田沫的吩咐,战战兢兢的走了。须臾之后,他去而复返,又带来了一包文件和两个厨子。王七三重新回到餐厅后,将文件递给齐缘,那两个白衣的厨子则分别把砧板、尖刀、盆子和清水等物品摆放上桌。
“你面前的文件是一份契约,它和我们刚才所谈的内容差不多,只是违约的赔偿条款,多了些苛刻。如果你输了,必须签他。签了它,我们依旧帮你抢救你伯的命。”
“如果我赢了,就没有这些附加条件?”
“这是自然,上蜡头。开诡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