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妍心里极度的不痛快。
欣妃打量着景安帝的脸色,见龙座上的帝王,并未因为今天的一出小闹剧而生气,仍旧沉醉在端午佳节的气氛中。
便蹙了眉,还比较温和地训斥王若妍:“你也真是,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在宫里都能吃瘪,你爹娘怎么教你的?”
王若妍瘪瘪嘴,不甘地说:“都怪严佳月,要不是她半路杀出来,西宁侯府那两个跟陈真真,休想从我手中跑掉。”
当时她都已经要搬出姑姑欣妃,谢玉惜再怎么巧舌如簧,还不是无力回天。
王若妍越想越生气,死死地瞪着严佳月,道:“还好她姑姑死了,姑姑您还好好的,要不然今天还不知道我要受什么委屈。”
提到严嫔,欣妃怒从心起。
当时要不是让那个贱人带着孩子一起死了,今天的她还真不一定是宠爱万千的欣妃。
还好,今天皇上只是罚了如意公主,并未牵连到王家,说明皇上还没生王家人的气。
欣妃端着酒杯却不饮下,嘴角翘起来:“到了本宫的地盘,要是不让西宁侯府长点教训,她们还真当本宫是纸老虎。”
侄女没能力,她有。
欣妃唤来心腹宫女,悄声吩咐。一边说话,一边将冷毒的目光落到谢玉惜身上。
宫女点了点头,正要退下,忽然就有老臣趁着宫中舞姬跳完一支舞的空子里,走到大殿中间跪下,高声道:“皇上,臣,有事要禀。”
这大节下,还能有什么事?许是恭贺景安帝佳节安康的贺词罢了。
众人都这么想,所以谁也没有防备,那老两鬓斑白的老臣,竟在一片喜悦中,用尽全身力气,道:“请皇上,再立储君。储君不立,社稷不稳,请皇上——立太子。”
话音一落,整个宫殿都静了,几乎一只雅雀飞过去的声音都听得见。
欣妃手中酒杯端都不端不稳,她手腕晃了晃,要不是宫女在旁边扶着,酒杯差点掉在桌上。
老臣说完请求立储的话,便整个人跪下去,重重磕了个头,随后起身,继续磕头,口中继续高声说:“老臣,请皇上再立太子!”
说一遍,便磕一个头。
他这么大的年纪,像这样磕下去,端午宫宴必要见血,甚至出人命。
这是在逼景安帝立太子!
谁人不知,随着景安帝越来越高寿,便对立太子一事越发的敏感,但凡有官员敢提,不是被贬谪就是被流放下狱。
已近十年没有人敢提立储之事,一场夺嫡之争乃是所有人心中,必然要发生的一战。
寂静的宫殿中,只有老臣邦邦磕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