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接触?”他挑了挑眉。
姜藏月表示是这样的。
纪晏霄放下茶盏神色惬意,眼角眉梢都透露出一种笑意和温柔。
汴京是有不少看手相和面相的老神棍不假,不过大都是骗人的。骗人的银两在五两到十两不等,并且大多数都被抓进了大理寺,常常哭着说再也不骗人了。
他从不信这些虚无缥缈之说,没曾想她却信。
若当真是福大命大之人,又怎么会沦落成长临的囚徒......不过姜藏月信,那么他稍微信一些也无妨,至于她说的要多接触,是如何多接触?
是日日相伴还是形影不离?
姜藏月说这话时没考虑那么多。
她只知道薛是非说自己命不好,这才拼命赚银子又让人给他喝大补汤,现在他生意好,身体也好,想来及时补救也是有用的。
姜藏月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不会欺负殿下。”
他是不是不喜与人接触。
“姜姑娘坐得太远了。”
???
他什么意思?
姜藏月一时之间思考不明白这句话,注意力全在他身上了。
还是说他愿意让她多接触解除?
“嗯?”
“坐那么远,怎么能分去福气?”纪晏霄头靠在窗沿,逆着光看向她,语带笑意。
......
这话落下,马车里沉默了好长时间,不过前往通州的路上,一连好几日都是好天气,日光耀眼。
在这日午后,终于到达了通州。
通州与汴京并不相同,由于地形闭塞,四周又有高山阻拦,是以旁的地方冰雪化春之时,通州道路两旁的官兵还在铲雪。
满目银装素裹,枯枝像剪影投在空中,细细的碎雪随着风飘进马车,冷得人打哆嗦。
“这鬼地方,都快五月的天儿了还这么冷。”庭芜嘟囔了一句。
几人下了马车,庭芜这才牵着马车去专门的马厩停好喂食。
姜藏月系着兔毛披风,阻隔了几分寒意。
常有人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通州宛若一个盆地,从高处看去云遮雾绕,不远处溪流渐渐融化的冰层,发出细碎的坍塌声,冰水混杂,交错生辉。
通州县令的府邸就在通州地势最高处。
想来他们是遇上了赶集的日子分外热闹,不少百姓在售卖酥蜜食、甜枣、糯米团子之类的各色甜点饮食。
姜藏月自打进入通州,就尽职尽责扮演一个打点行装的女使,垂头安分跟在纪晏霄身后。
他道:“姜姑娘站那么远?”
“奴婢现在是殿下的随行侍女。”姜藏月眼观鼻鼻观心。
她来通州有要事要办,自然越减少存在感是越好的,旁人只会注意到纪晏霄。
片刻后,她开口:“通州县令在等殿下。”
虽然通州与汴京相隔好几日路程,但汴京大皇子身亡,太子已出发通州查案,和吏部侍郎经过通州前往幽州治水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
“他不一定认得我。”纪晏霄慢条斯理往县令府邸走,他含笑:“通州县令有脸盲症。”
姜藏月:“......”
县令府邸附近已有巡逻队在巡逻,庭芜正上前准备递上拜帖,那身着蓝色长袍,约莫二十四五的青年上前就给了庭芜一脚。
“周书,让你去粮仓问问今年的粮食产量,你跑回来做什么?”
庭芜:“???”你看看清楚,他是周书吗?
一旁又一个侍卫踌躇上前开口:“大人,属下才是......”
“张路,你以为你就没有事情做了吗?”青年又呵斥身边的侍卫。
姜藏月略微蹙眉。
纪晏霄不疾不徐解释:“他的脸盲症已经有好多年了,我让他办事,他没有一次认清楚人的。”
姜藏月神情沉默。
有脸盲症的通州县令,究竟是怎么为纪晏霄办事的,他也敢放手让人去做。
“太子前几日便到了通州。”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