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滨既得罪不起大皇子,也得罪不起纪主事,目光只能憋屈又害怕落在姜藏月身上:“你可有何要说的?”
姜藏月行礼道:“承清宫的宫婢说是奴婢得了芙侧妃的令毒杀圣上,可她根本不认识奴婢,又如何断定是奴婢让她做的这件事情?”
姜藏月眉眼间一片平静:“无凭无据,无人无证,不足为信。”
“那日夜里太黑,奴婢没看清脸,但就是姜女使!”
“既如此,我是在何时何地将何物交给了你?”
“是......是昨日子时夜里,你偷偷将毒物装在荷包里给奴婢的。”
“昨日子时我在安乐殿中替殿下打扫书房,因着第二日二殿下要借阅,是以书房的灯烛亮了半夜。”
“那是奴婢慌乱间记岔了,还要早一些。”宫婢连忙改口。
“子时之前,奴婢前往华贵妃宫中为二殿下送算策。”姜藏月淡淡道。
纪烨宁也举手示意:“父皇,儿臣有话要说,昨日姜女使确实给儿臣送了算策,之前儿臣算策落在安乐殿中了。”
“圣上,就是芙侧妃指使姜女使做的!”宫婢哭喊着。
陈滨只觉得头疼,他是怎么都没看出来这宫婢和姜月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咬上一口死死不放。
他当然想像从前一样,案子拖着拖着就结了,可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他,他想了想严声呵斥道:“你的意思是安乐殿的女使得了疯病?一定要去做这种诛灭九族之事?芙侧妃如今身怀皇家子嗣,你且说出缘由她为何这么做?”
“你之所言,错漏百出,是要刻意引导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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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听着不由得落泪红了眼:“圣上,这婢子污蔑,妾怎敢!妾父母双亡得大殿下关怀,只想着平安生下孩子终老罢了。”
“镇抚使难不成也要包庇他们,奴婢势单力孤自然辩不过你们!”这宫婢也跟有了失心疯似的乱攀咬。
听见‘包庇’二字,陈滨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恨不得呼死眼前这玩意儿。
他当即着急冲着圣上表忠心:“圣上,臣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
“继续查。”帝王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什么:“朕今日倒要看看,能扯出什么人!”
陈滨这才放下心,看向宫婢之时那最后一点儿问询都不想浪费时间了:“上刑!”
宫婢当即就被按在搬来的长凳之上,行刑的暗刑司禁卫知道顶头上司的意思,便也知道怎么做了。
打人这也是有技巧的,什么时候该轻什么时候该重,也是看被行刑的是什么人。
如今这宫婢胡乱攀咬,是重打。
禁卫抬起廷仗,在半空中划出弧度,狠狠抽了下去。
“啊——”
宫婢惨叫的声音直冲云霄,登时就觉得身子分成了两半,那样的痛蚀骨焚心。
再接连落下几仗,眼瞧着就是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了,瘫在长凳上眼珠翻白,抽搐间血红一片跟着长凳滴落下去。
纪宴霄含笑看向陈滨:“陈镇抚使,再打人就要死了。”
陈滨蹙眉让人停下:“纪主事?”
纪宴霄道:“耽搁这么些时间,该得来的消息也得了。”
陈滨满脸懵:???他让人做什么去了?
纪宴霄走到那宫婢跟前,用手帕替她擦汗,动作轻柔得堪比春日的柔风。
“去几个人,将吴家葬在城郊半山腰松林的棺材挖出来。”
这话一出,宫婢心下又惊又恸,濒临昏厥都强撑着滚下长凳直接认罪。
“奴婢有罪!”
“此事并非安乐殿做的,也并非是大皇子府上芙侧妃做的!”
“是被赶出府的詹嬷嬷以当年恩情要挟奴婢毒杀芙侧妃,未曾想拿错了酒壶,才毒杀到了圣上面前!”
陈滨眼睛瞪大:???你他娘这么会审?
纪宴霄回身行礼,眉眼间的温柔一如既往:“回圣上,案子已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