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香,烧完纸钱,裴敬起身,四下看了看,发现附近新坟挺多,看大雪覆盖的土包,只露出一块块木头做的墓碑皆没有名姓,只有十来个是石碑,正在这个墓碑附近,木碑围绕着石碑形成簇拥之势。
“这里怎么这么多新坟?”裴敬看向他家大人。
“裴氏一府的尸骨皆收敛在了此处。”顾桓嗓音清冷,仔细听能察觉比平素柔和几分。
裴敬讶异。
不是那些尸体都被人暗杀丢在了乱葬岗吗,怎么都安置到了此处,看向顾大人,“是你收敛的?”
顾桓看向她诧异又热切的目光,“不是我,圣人下口谕让我带人收敛尸骨,是底下司使刨坑下葬的。”
指向几块石碑,“这些都是裴府的主人,后面木碑皆是忠仆奴婢。”
原来她家顾大人是面冷心热啊。
这种事,若是旁人一个大坑埋了完事儿,他却带人一个个下埋,还做记号谁是谁。
感同身受,如果死者是自己家人,对他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从洛州一案就看出来,顾大人看着有些事没管,其实背后做了更多。
洛州下狱问斩后她就明白了,当初没有洛州直接行动是因为他们只有三人,不清楚洛州腐化情况,拿到证据直接离开,找到一击致命的方法比当时莽撞反而更稳妥。
皇城司也能从其中摘拿出来,自己也听过前任皇城司总指挥使的事儿,过刚易折下场不太好,顾大人这样就能很好处理问题。
皇城司在百姓口中闻风丧胆的名声自他上任后也缓和了许多,正面形象更多一点,虽不能减轻前任总指挥使带去的恐怖,但已是改变。
还从洛州一案中牵扯出了背后供养者,虽觉得定远将军死有余辜,但直觉没有那么简单,他或许是背后势力推出来的替罪羊也未可。
“走!”顾桓转身离开。
裴敬赶紧提着裙摆跟上,“大人等等我。”
闻声,顾桓脚步没有停,但明显放缓了不少,待裴敬追了上来才并肩同行。
翻身上马,裴敬老老实实皆力上马,友好的摸了摸踏雪的鬃毛,踏雪愉悦的仰了仰头。
顾桓惊奇的看向一人一马,“你和踏雪何时关系这般好了。”
他这马从小就傲气,不许旁人触碰,性子高傲,头回裴敬同乘时它还有些不悦的跺脚,这马自己从小养到大的,自己知道,这才多久,踏雪明显的对她不排斥,还能感觉到几分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