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兴百姓,苦。亡,百姓更苦。
中间只差了一个更字,实则却也没有太大区别。
无非就是一个要命,另一个更要命罢了。
就像如今的苏州。
作为大明的赋税重地,苏州的富庶自然可想而知。
可这份富庶,与普通百姓却没有太大的关系。
士人们锦衣玉食,朱门酒肉臭,而穷人所求,不过就是一日两餐能稀的喝饱而已。
是的,两餐,还是稀的。
事实就是如此。
底层人民,无论是哪朝哪代,一直过的就是如此的艰难。
无论上层如何吹嘘,底层的苦难从不被他们看在眼里。
或许老朱是个例外。
这老东西是真的把大明当成他的家产,顺便把百姓也当做了他财产的一部分。
可受限于时代,哪怕是他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例外。
好在如今有了红薯。
李老汉望着自家田地,一张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愁容。
悔不当初。
地里是成片的红薯,一张张墨绿色的叶片代表着即将到来的丰收。
早在去年,县里试验田就种出了十五石的产量,李老汉是亲眼见证过的。
可如今,地里的红薯再也不属于自己了。
悔不当初啊!
如果听了老妻的话,那该多好。
或许……
李老汉叹了口气,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转身离开。
铁打的汉子,终究是毁在一时的贪心上。
不,不仅仅是这样。
还有那些该死的士绅的算计。
回到家里,李老汉没有理会同样愁眉苦脸的老妻与儿子,只是闷声走进了柴房。
柴房里放着一口大箱子,破旧不堪,上面布满了刀砍斧劈的痕迹。
李老汉粗糙的大手轻柔的扶着箱子,嘴里喃喃。
“老伙计啊,我要走了。”
“可我不甘心啊,不甘心就这么窝窝囊囊的走啊!”
“他们当我们是什么,肆意玩弄的玩物吗!”
“当年跟着陛下打天下,为的什么,为的不就是不再被人欺负吗!”
“可如今,老汉又被人欺负了啊!”
“陛下忙,忙着处理国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