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方吓得一个踉跄。

这……水中的倒影，映着的到底是谁？怎么会是一张人脸？

醒悟过来的地方突然浑身激动，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毛发，光滑的肌肤，高挺的口鼻，他立刻又爬向水边，向着水面望去：

那是一个清秀绝俗的少年面目。

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浓黑的双眉。

活脱脱一副自己当年的样子。

杜方先是惊骇，随后狂喜，他用尽了这几乎几年时光，想幻化出人形出来，想求得一枚化形丹。

没想到，此刻竟然变为了现实，而且和当年分毫不差。

那颗硕大，丑陋，尖牙利嘴，满脸皮毛，顶了几年，为他带来无数烦恼，招来无数灾祸鄙视的鼠头此时竟然不见呢。

狂喜的杜方兴奋地拍打着船帮。

“小伙子，你怎么呢？”船夫关心地问道。

“没怎么！”杜方大笑着摇头，忽然又问道：“我自上船的时候，就是这副人类的样子么？”

“是啊，难道，你不是人？”。

“不是！”杜方摇头，“我曾是……”他忽然闭上了嘴，一股伤感从他的嘴角流露出来。

这几年，他吃了多少苦，在山间被人殴打，在林中被妖众欺凌，日子过得好不凄惨，幻化人形，就是为了重回人类社会，起码，城市，集市之中，人族有道德约束，不像山中，只有弱肉强食，森林法则。

他曾被咬断双腿，趴在泥水当中，就为了掩匿自己身上气息，躲过天敌。

几次三番，差点死在蛇妖之口，甚至到现在，杜方都清晰的记得，蛇口之中，那种腥臭难闻的涎水，刺入自己肌肤时的感觉。

杜方没有说出口，一是过去的经历太凄惨，他实在不愿意想起，二是这船夫是凡人，他不想吓到他。

重新冷静下来之后，杜方开始思索，这方面容，必定是白芷帮他复原的，这世上，能记得他曾经相貌的，唯有灵霄山自己的师姐，李青霜，而青霜师姐，就是白芷的一缕魂魄。

她和他曾经在灵霄山中十年，又从南沧洲极南之处，到了境海。

也只有现在的白荒主，才有能力，帮他重塑身体，重回当年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