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华子和一春，再回到家已是深夜。

奶奶还没睡，坐在沙发上等我，看到我回来她高兴极了。

“在外面忙了一天了，累不累？”

我不敢直视她的脸，明晃晃的数字三让我有些心梗。

“没事的奶奶，我不是很累，明天早上忙完之后，我就会一直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奶奶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

“好，我们少平现在成长了，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看到你这么有主意，奶奶就放心了。”

我一时有些哽咽。

“奶奶，教我的师父当初明明说过未来是有变数的，可你为什么一直在阻止我？”

奶奶笑了。

“傻孩子，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早些年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为了你我才撑了这么久，如今你已经闯出了一番事业，我这口气也就泄了，我自己都知道我活不长了。”

“奶奶不是故意要抛下你，只是你爷爷走了，这么多年来我一个人实在难捱，死亡对我来说并不是多么恐怖的事，反而是一种解脱，你会成全奶奶的，对吗？”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之前算了那么多卦，这件事都是无法改变的定数了。

一个人如果心存死志，再多的手段都无法挽救他，奶奶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奶奶把我抱在怀里。

“少平，我之所以留在魔都，是想让你把我埋在长河里，当初你爷爷撒在上游，如今也差不多该走到这儿了，你千万要记得把我的骨灰撒进长河。”

“嗯。”

我闷闷地应了一声。

早上出发去市委的时候，我撞见了从奶奶房间里出来的梦娟。

“哥，你又要出去工作吗？”

“嗯，你在家好好照顾你外婆。”

梦娟还不知道奶奶阳寿将近的事，仍旧叽叽喳喳的说着要带奶奶去哪里玩，见我脸色不太对，她这才停下来。

“哥，你怎么了？感觉你这两天心情很差，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梦娟小心翼翼的问我。

“没有，只是这几天事儿有点多，哥先去忙了，下午我抽空带你们去逛街。”

不等她回话，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