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像现在,钱跟以前的银票一样,都怕久放,埋地里也怕烂了,放钱庄里随用随取,也不怕腐坏。
小儿媳缝好一件小娃娃的衣裳,她细致的叠好后放到一边,又拿起一件,城里人的日子好过了,都不耐烦在缝补上花费时间,尤其家里没老人的,两口子都要上工,宁愿花费几个钱找人缝补。
一毛两毛的,一个月花销也不到五毛。
但对小儿媳来说,积少成多,一个月挣得也不少。
加上陈秋菊也不把钱捏得那么紧,小儿媳交完了给公中的钱,自己还能存一些。
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毕竟她娃娃有这么多,真要说养家,还是公婆补贴的多一些,况且大哥被征走的时候她已经嫁过来了,知道家里是用大哥的命换了平安,如此一来,大嫂和孩子们也就成了她家的责任。
就是要分家,也得等大嫂养得活几个孩子了再说。
小儿媳想着自己攒的钱——好像有二十多了,还是上个月不熟悉周围的人,招揽的生意少,这个月起码能攒四十。
她越想,心里越火热。
在村里哪儿挣得到钱?都是自种自吃,就是不农忙的时候,也只有她公公和男人能出去打短工,挣得那点钱也不过给孩子们加点餐。
等她在这儿站稳了脚跟,就给娘家大哥去信。
大哥在灾荒的时候入赘了地主家,如今大哥一家过得也不好,地主去年没了,嫂嫂和大哥生了两个女儿,就被族老找到了由头,抢走了不少好田。
大哥是赘婿,加上人又好欺负,说不上话。
嫂嫂也是个好性子,不够泼辣,倘若被族老一逼,松口让族人过继到亲爹名下,那就连最后一点财产和土地都没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得出来,出来才有活路。
大哥没什么本事,但有力气,去扛包也不怕没饭吃。
嫂嫂好歹是地主家的女儿,又是独女,识字算账都是会的,算盘使得也好,来了这儿岂不是如鱼得水?
两个侄女也能送去读书,地主家是有藏书的,起步就比别的娃娃高,将来说不定也能当个官,一家人就改头换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