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在这个时候也是骑不了的,积雪太厚,哪怕清理了道路,也只是把积雪从大腿深,变为小腿深。
阮响走在第一梯队里,也就是所谓的排头兵。
只是和朝廷不同,所有的高级将领都是排头兵,全都要在最前方开路。
急行军的途中没有一个人会张嘴说话,一旦张嘴,寒风就会灌进口中,带来的痛苦简直像是要侵入五脏六腑,一旦刮起狂风,还必须紧急卧倒,卧进雪中。
阮响有些庆幸自己在锻炼上一直没有松懈,也庆幸自己已经接近十四了。
如果是三年前的她,那是真扛不住。
急行军的路上也少有休息的时候,吃几口干饼,啃两口雪团,然后站起来继续前进。
直到他们熬过三个日夜,到达辽阔的母亲河边。
河水已然结冰,斥候们开始慢慢试探冰面,在确认无误后,阮响才带着人踏上这还不知道能不能保证安全的冰层。
毕竟斥候也就十几人,但她的身后是近两万人。
一旦出事,折损的恐怕不止几人十几人。
“阮姐。”陈五妹在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凑到阮响身旁说,“你等等再来吧。”
阮响摇头:“不行,士官要身先士卒,更何况是我,我必须带好这个头。”
“可是……”陈五妹还要说话。
阮响说:“没什么可是,跟上我。”
阮响踩上冰面,她穿着皮靴,在冰面上不断打滑,偶尔甚至只能滑稽的屁股着地滑向前方,本来还想尽量让自己看着体面点的士官们立刻抛弃了体面。
体面是一回事,尽早渡河才是正事。
从天还未明到最后一丝日光敛去,最后一名士兵才成功渡河。
“幸好冻得够结实,冰面没有开裂。”陈五妹松了口气,她啃了口雪球,苦中作乐道,“多少年没过这样的日子了,骨头都酥了,也该重新打熬打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