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举杯一饮而尽后,龙大还是忍不住的说道:“五哥,真的不能留下不走吗?”马子同笑笑道:“大寨主,这数月来我们早已和隆武寨融为一体,把这里当成了家,如果能留下我们哪里会舍得走的?可先前也和你说过了,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真是不得不走啊。”
龙大终于是点点头道:“好吧,从五哥你来到山寨的那天我就知道你们不是一般人,也知道你们有大事要做,可弟兄们留在这隆武寨里也是个根基,万一五哥此去不顺,回来也还有个落脚的地方,干嘛非要让我们解散了山寨啊!”
马子同举起酒杯起身道:“弟兄们,我马五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也知道大家聚在一起不容易,特别是这一次,每位都兄弟都带着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却依然按约定返回了山寨,这让我心中感佩不已,这一碗酒先敬众位兄弟们的大义。”
马子同说着便一饮而尽,其他人齐声回了句:“谢过五哥!”便也一饮而尽,再次斟满酒后,马子同沉声说道:“可朝廷不是傻子,那些走散的兄弟们迟早会被朝廷捕获而得知事件的真相,弟兄们再不走可就要面临朝廷大军的围剿了,我知道弟兄们不怕死,可我们没有必要白白送死啊,所以,大家就先拿上盘缠解散了,先各自安生上一两年,等此事的风声彻底过去,到时候若是还想再聚,只需回到山寨里再次立起大旗,想回来的弟兄们自然就会回来了。”
话说到这份上,众人心里也都明白,一旦分了金银回去一两年里置办田地房产娶妻生子之后,又有几个人还愿意回到山寨里来过这样的提心吊胆的日子?见众人一时沉默,马子同也再度举起酒杯高声说道:“这一碗酒,敬这份兄弟们生死与共一场的情义!”
众人再次一饮而尽。马子同又举起第三碗酒道:“这一碗,千言万语都在里面,此一别,兄弟们一定要各自珍重,山高水长咱们有缘再见!”马子同说完便又一饮而尽,龙大等人还有许多心有不舍的兄弟都是眼含泪光,但还是都咬牙一饮而尽。
接下来,便是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即将分别的众人互相说着各种依依惜别的话,不管是豪言壮语还是殷殷嘱托,这一刻都是发自肺腑的真情流露,而马子同等人也接受着众人一次次的敬酒,一次次的回应着一定要回来看看大家的承诺,最先被打得最惨的老二老三老四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非说要跟着马子同一起走,最后龙大也被感染,也说着解散了山寨之后就带着二三四去北京投靠马子同。
与大厅里乱糟糟的热闹不同的是,房顶上此时静静坐着的黄岚,就要北归了,就要去京师了,就要见着那个她苦等了二十二年的心上人了。心中那种激动,紧张,期待,羞涩,甚至有些害怕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黄岚的心里乱作一团。
二十二年了,黄岚从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女到如今已经三十七八岁的老姑娘,不管是方家姐妹还是她的妹妹黄汖都已经成了家有了孩子,这期间众人不是没有想过给他物色一个,可她的心里自从装进蒙禹之后就再也容不下别人,所以她宁愿一直单身苦熬着。
特别是在得到确切的消息蒙禹至今也还是单身一人时,黄岚整整的哭了一夜,他也一直没有娶妻生子,或许他也还记得和父亲的那个口头婚约,或许他也是一直为了自己在苦熬苦等着,那一刻,黄岚觉得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就更加把蒙禹当成了此生不二的夫婿。
所以,从那时起,她的心里便不再觉得苦,有了期盼有了念想也让她的笑容多了起来。那一次在山寨里,马子同对老二老三老四他们说自己是好朋友未过门的妻子,那一刻黄岚的心里是有多么的幸福甜蜜只有她自己知道,因为这也是马子同第一次对外人公开她的这个身份,这个她最看重也最珍视的身份,蒙禹的未婚妻,互相等了二十二年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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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抬头看着天上忽隐忽现的牛郎星和织女星,黄岚的眼泪居然无声的从她带着笑意的眼角滑落了下来,终于要等到那一刻了,快则两三个月他们就可以再度团圆了,不知道蒙禹可还是那个意气风发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不知道见面时蒙禹可会深情的呼唤她一声:“岚妹,你终于回来了。”然后便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从此便一生相守再不分开。
对于黄岚来说,这就是她所求的一切,这一刻留下的泪水,是对幸福的渴望,是对未来的期许,也是对自己这二十二年的告慰,终于,黄岚眼前的天幕上恍惚的出现了蒙禹的样子,而黄岚则泪眼迷蒙的轻唤了一声:“夫君,等着我,我们就要团聚了!”
此时,远在京师的蒙禹忽然打了一个冷颤,心头忽然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此时,他的手中拿着的是盛天龙派人加急送来的书信,而书信上并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盛天龙咬破手指写下的一句触目惊心的字:哥哥求求你了,速速离开京师,天涯海角皆可!
蒙禹将盛天龙的血书靠近灯火点燃,然后看着信纸燃烧殆尽最后化作一缕青烟飘散,这才含着泪花喃喃的说了一句:“多谢盛大哥,可我只能辜负你的心意了!”眼神恍惚间,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又眼含笑意的向他缓缓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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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长篇历史小说《大明危局》第五卷“大明危局前传”章节,如果觉得还不错,敬请点击下方书名加入书架订阅更新~~~~~
这一章写的很难受,写到最后自己也是泪眼迷蒙了。黄岚大概是这本书里最悲情的女子了,天意如此,造化弄人,注定了她这一生就是如此,对于这个女子,心中有太多的不忍和愧疚,她心中全是蒙禹,而蒙禹的心中却只有月如,惜乎?悲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