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多了多少,看来还得再找别的途径去探知,刘怀礼也知道这李公公应该是不敢再有欺瞒的了,反正现在财和命两样都在刘怀礼手上,他就算想舍弃一样保其中另一样都不可能,不过既然抓来了,也不能就只问点这个,那就再问点别的吧,兴许还有意外的收获。
想到这里,刘怀礼点点头道:“好,咱家相信李公公说的是实话,那些你不知道的礼金,咱家自会找其他人去问清楚,那你就再说说看,纪大人这一趟下去,可曾有什么逾矩之事?你可想清楚了,咱家要问的可不止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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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吓的吞了一口口水,一时也有些愣怔,他这样不谙朝局政治的人哪里会知道这其中的微妙变化,他一直还觉得纪刚权势滔天,陛下也是一味的宽宥甚至纵容,更何况纪刚这次去还是替陛下的内库捞钱的,怎么会有人来查纪刚的底?
可如今事实就在面前,这传说中神秘无比的坤宁宫之人已经把自己绑来了,如果没有陛下的授意首肯,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在皇城里私自抓捕内官监的监理宦官啊,李公公毕竟也不是傻子,略略一想就知道大概是这次纪刚拿的太多,陛下不高兴了。
有了这样的觉悟之后,李公公自然痛快的喊道:“有有有,其实纪大人做的许多事奴婢原先也不明白,以为是另有深意,可奴婢毕竟只有监理之权,也不敢过多过问,如今细细一想才知道其实都是因为他的私欲所致啊。”
刘怀礼冷冷说道:“很好,那就都说出来吧。”李公公斟酌着说道:“从进苏州开始,纪大人收了沈文度的礼却不收焱教的礼,奴婢就觉得奇怪,后来在漕帮苏州分舵约见各方,也没有请焱教的人来,再后来再苏州府衙约见焱教左使贺鹏,更是当场将其拿下,隔日里贺鹏就死在了狱中,再后来,纪大人便扶持一个叫林皓的做了焱教掌教,而且也收了他送来的大礼。”
刘怀礼不明就里,疑惑的问道:“纪大人如此针对焱教干嘛?”李公公解释道:“奴婢也是后来才明白,是王家和沈家不满焱教独占绢布丝绸和蚕桑的生意,这才以抗税将事情搞大,又以重利诱使纪大人瓜分出一半焱教掌控的生意给他们。”
刘怀礼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后来呢?”李公公回道:“只可惜,纪大人扶持起来的林家父子被一个叫刑名的堂主雇佣一个叫黑煞的顶尖杀手干掉了,可这并不影响纪大人原先的瓜分计划,只是焱教剩余的四个堂主对纪大人的拉拢和指示一直装聋作哑,焱教也就不再受纪大人控制了。”
刘怀礼点点头道:“焱教可是我大明朝的国教化身而成,纪大人居然还动起了控制国教的念头,很好,还有什么,李公公只管继续说。”李公公想想回道:“其他的无非也就是巧取豪夺了,只是还有一件事颇为可疑,就是临走前,纪大人让沈文度替陛下搜罗一百名吴中的绝色美女入宫,沈文度也答应了找好后于冬月前会亲自送到南京来。”
刘怀礼一听,嘿嘿一笑道:“这纪大人管的还真是宽啊,居然都替陛下的后宫选起秀女来了,李公公这监理宦官做的也真是好啊,如此大事居然都敢不上报的!”李公公一看对方又翻脸了,立时吓的喊冤道:“这位公公实在是冤死奴婢了,这些事奴婢哪里敢隐瞒的,原想着是先休息一晚再上报的,可谁知道还没睡下就被公公给请到这里来了。”
刘怀礼嘿嘿一笑道:“李公公真是好一张巧口啊,不过倒也算说得过去,既如此,那你就先回去吧,只是你也一定要记住,今晚你就只是一直在自己屋里,哪里都没有去过,也谁都没有见过,更没有对谁说起过什么,明白了?”李公公一看自己没事了自是欣喜不已,忙不迭的应和道:“奴婢明白,这些奴婢都是省得的,绝不会透出半个字去。”
刘怀礼阴阴一笑道:“嗯,只是你这人倒是容易送回去,可这么些金银珠宝再要送回去就有些碍难了。”李公公现在只求保命,哪里还要什么钱财?连忙说道:“这些本就不是奴婢该得的,奴婢情愿都不要了,就留在这里随公公的意处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