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见得纪刚一直看着自己,沈文度也不能不说话了,于是只能斟酌着说道:“贺左使这话可也并不尽然,要知道先前苏州的绢布丝绸可不是如今这样的,现而今这产量都快跌到十年前的一半了,既然焱教自己都把产量缩减了一半,那还不如让有能力的人去做起另一半好了,如此一来,这不管是朝廷赋税还是大家的好处不就反而都增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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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度这话说的隐晦,可明显的已经在暗示会增加给纪刚的好处,王家老爷子如何会不明白,立刻也接口道:“沈舵主说得不错,与其让焱教霸着绢布丝绸却只能做原先的一半产量,那还不如把这一半生意让给我们盐商来做,这样大家也都有好处!”
见两人都答应了增加好处,纪刚才满意的点点头道:“二位说的也是,据本官这几日的查访,这绢布丝绸生意在焱教手上的确是没有做好啊,这白白损失的一半产量换成税银该有多少?这苏杭的商人又能获利多少?就连桑农织工都能多养多少?这可真不是小事!”
贺鹏一时有苦难言,焱教虽然的确是内部贪腐严重,可该做的事却没有少做,这些年绢布丝绸大幅减产可并不全是因为焱教的贪腐懒惰,而是因为连续五六年的水旱大灾啊,这不今年才风调雨顺些,这些饿狗就来抢食了么?
贺鹏也知道这话一说出来就有可能出错,可不说又实在是过不去这道坎,思虑了片刻,贺鹏只能小心的说道:“纪大人明鉴,他们所说的绢布丝绸大幅减产确实没错,可绝对达不到五成之多,更何况,这减产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连年的水旱天灾所致,并非我焱教之责啊!”
纪刚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冷冷说道:“贺左使这是什么意思?怪连年水旱天灾?自古以来可是只有圣人无道才会天灾连连啊,贺左使的意思莫非是说当今陛下无道才导致天灾连连?”贺鹏一听这话自是大惊,心中暗道这纪刚也太毒了吧,怎么一下子就把自己扯到毁谤当今陛下的重罪上去了?!
贺鹏立刻躬身道:“纪大人何出此言?草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纪刚嘿嘿冷笑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如今这绢布丝绸的产量只有原先的一半,上交的赋税就少了一半,做活的工人就少了一半,国库没银子,百姓没饭吃,难道不是你们的罪责?”
贺鹏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在纪刚一步步的引导下,如今的结果就是焱教不再适合继续负责绢布丝绸的生意,那自然就要瓜分给其他人来做,这还是真是公然抢了你的东西还要把罪名责任全推在你身上!
贺鹏正在思虑该如何回答纪刚的话,就听得一直在一旁作陪的林皓终于说话了:“回纪大人的话,草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纪刚见林皓终于要开口了,也笑着点点头道:“嗯,林堂主也是焱教年轻一代的翘楚,有什么话就直说便是。”
贺鹏已经心知不妙,回头低喝道:“林堂主可莫要乱说话!”林皓欠身笑笑道:“贺左使放心,我绝对是就事论事的说实话!”林皓又向众人也都示意后才继续说道:“在座的都是前辈,晚辈若是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千万海涵。”
沈文度笑笑道:“林堂主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一切自有纪大人做主。”林皓这才向纪刚欠身说道:“纪大人,草民只是想说,其实各位说来说去,都没敢说一个实情,那就是如今的焱教老教主昏聩无力却依然把持着教主之位,这才让焱教上下一团乱麻,贪污腐败横行,好多堂口,档口都掏成了空架子,有的甚至还负债累累,这才是绢布丝绸大幅减产的真相!”
贺鹏立刻呵斥道:“林堂主,你如何能在外人面前公然这样诋毁焱教?”纪刚嘿嘿一笑道:“外人,原来贺左使觉得本官是外人,好,就算本官是外人好了,可林堂主说错了么?本官这些时日查访下来,情况似乎正如林堂主所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