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刚摆摆手笑笑道:“罢了,既然王老爷子年岁大了,不掺和这些烦心事也对。那咱们就先说说眼下这案子吧,你们这些人是要把吴中故地都掀翻了不成?这可是陛下的果园、鱼池啊,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还真是想断了吴中故地的商路让陛下没有果子摘没有鱼吃?”
这话说的可就非常严重了,苏州知府和同知还有沈文度都连忙起身下拜谢罪,苏州知府也连连叫屈道:“纪大人明鉴啊,这苏州地界现在可真是龙蟠虎踞,焱教的老帮主可是武林泰斗,也是陛下都敬重的前辈,苏州大商王家又出了个贵妃娘娘成了皇亲国戚,沈老舵主的父亲也是太祖皇帝的把兄弟,就连那得了苏杭茶叶生意的天狼帮都有汉王殿下撑腰,纪大人您说说看,下官一个四品小官能得罪得起谁啊?”
纪刚又是嘿嘿一笑,也有些佩服这知府的口才,沈文度的父亲沈万三是太祖皇帝朱元璋的拜把兄弟不假,可他因为得罪太祖皇帝已经被治罪杀头籍没家产了,虽说太祖爷还算讲点情面没有株连沈万三的家人,也没有抄没沈家在暗处的资财才让沈家扶持起了漕帮东山再起,可沈家和如今的皇帝陛下早就没有半点情分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刚自然明白,苏州知府故意这么说,就是要告诉他这苏州的水有多深,这他这个在朝中没有强力靠山的四品知府有多为难,而他也的确是谁都得罪不起的!这番话一方面是在诉说自己有多憋屈,另一方面也是在暗示纪刚这案子不好办啊!
纪刚也没有让他们三个起身的意思,而是品着茶悠悠说道:“知府大人所说的的确也是实情,本官这几日走访查证之后也深知你们的难处,可不能因为你们有难处就断了朝廷的赋税吧?你们该知道陛下所定的休养生息发展农商可是国策吧?”
苏州知府再度服罪道:“下官自然是知道的,这不也是迫不得已才向朝廷上奏求援,天幸得陛下是派了纪大人亲自来做这个钦差,下官们也是如久旱盼甘霖一样的盼着纪大人早日解决此事,下官说句不该说的话,下官如今也不敢再奢望什么加官进爵了,就指望着能在苏州任上不出大错就好。”
纪刚冷冷一笑道:“知府大人好没出息啊,遇到些许小事就把你吓成这样,那你就先说说吧,到底是谁先带头不交赋税的?”苏州知府闻言一怔,心说你纪刚不是都先走访彻查了几日早就该知道了,怎么又问起我来了?
只因这带头抗税的沈文度如今就跪在自己身后,而纪刚又把会面的地点安排在了沈文度的地盘,这让苏州知府一时也不知道纪刚到底是什么意思,毕竟纪刚的行事作风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王老爷子给的一千两黄金见面礼也还赤裸裸的放在桌上,那就说明沈文度给的肯定只会更多。
苏州知府一时有些为难的看看身边的同知,而苏州同知也是生怕纪刚问到自己,自然是将眼睛死盯着地下全然不顾苏州知府看不看自己。而跪在后面的沈文度同样也不明白纪刚当着他的面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嫌他给的见面礼少了?
见纪刚一直等着自己回话,苏州知府避无可避之下也只能将心一横,斟酌着回道:“回纪大人的话,这首先抗税的自然就是这位沈老舵主,可其中的内情和关节究竟如何下官就不得而知了,或许只有让沈老舵主亲自来回答纪大人才能知晓真相。”
纪刚点头笑笑道:“知府大人说的也是,本官走访彻查了几日,也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搞得下官也是头疼不已,这才想着将你们几方分开约见,本官给王老爷子的帖子里也说明了他愿意到漕帮分舵还是到焱教总部相见都行,可既然王老爷子选择了来漕帮分舵与本官相见,那想来应该也是对焱教有所不满的吧?不如就请沈舵主你来说说看?”
沈文度一听纪刚的话里已经明显有着偏袒自己的意思,心下稍安,见纪刚终于问到自己了,也连忙直起身回道:“回纪大人的人,小老儿哪里敢带头抗税的,实在是因为焱教欺人太甚,仗着人多势众,经常到我们漕帮和王老爷子的档口白吃白拿白玩,我们也是不堪其苦啊,出此下策也是实在忍无可忍,只得寄希望于将事情闹大之后能得到朝廷的重视,这不就终于是将纪大人给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