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此时当然不知道自己的次子朱高煦未遵军令,居然瞒着自己延后两个时辰便也出发了,此时离自己并不算远。所以燕王只能自己想办法脱困,于是对不远处的大将朱能说道:“士弘,要不我们先停战接受议和吧?”朱能回头看看燕王道:“殿下,昨日你力排众议坚持来此,就该作好最坏的打算,此时战况尚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如何殿下倒先认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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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摇摇头道:“不是认输,是本王先假意同意议和,让他们暂缓进攻,也让我军将士们缓口气,否则前军三万人就要全军覆没了。”朱能点点头道:“殿下言之有理,这也倒是个缓兵之计,就是不知道那盛庸会不会答应。”燕王笑笑道:“有没有用,试试便知道了。”
朱能却有些犹疑的回道:“可敌军并不知道殿下在中军,看他们又加派了援军围攻前军,肯定是以为殿下在那大旗下,若此时从中军派出议和使,那不是等于告诉敌军殿下其实是在中军么?”燕王摇摇头道:“无妨,那盛庸也不是庸才,他初时或许会被迷惑,但到了此时,他也应该醒悟了。”
朱能这才点点头道:“也是,那末将这就派人前去送出议和的消息。”朱能说着便去找传信之人,燕王看看周遭,再度陷入了沉思,只要敌军同意议和,或者哪怕只是暂缓攻击,自己就能重新收束被打散的各部燕军整军再战。
蒙禹骑马一路疾驰,然后绕着战场的边缘寻找陈蠹所在,终于,蒙禹远远看见了陈字将旗,连忙策马而去,这一路都是双方战死军士的尸体,有的已经血肉模糊,有的死不瞑目还大睁着双眼,蒙禹只觉得心头一阵抽搐,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呕吐出来。
终于来到水师都督陈蠹近前,蒙禹翻身下马想要上前,却被陈蠹的亲卫拦住,蒙禹大喊道:“我乃平燕大将军帐中参赞,奉大将军之命前来传令。”陈蠹冷哼一声道:“让他过来。”蒙禹立刻挣开亲卫跑上前施礼道:“陈都督,我们中计了,这一次燕王并未在大旗下,而是在中军隐藏。”
没想到陈蠹却豪不为所动的冷冷一笑道:“我还以为你是要来申斥于本都督的,想不到这盛大将军还算聪明,知道用这样的法子让本都督转而进攻那最难啃的中军。可你觉得本都督会放着这即将到手的功劳不要,却去和燕军拼家底么?”
蒙禹一看陈蠹满脑子里完全都是自私自利的念头,不由得高声说道:“陈都督,大将军若是贪功,就不会让你们作为生力军最后才派上战场,可此时战场情势确实有变,若是那燕王在前军大旗下,中军和后军应该会拼命向前军靠拢才对,可此时前军已经快要全军覆没,中军依然在收缩防守,后军也并未急于前突,这其中原委,陈都督一想便知啊。”
陈蠹仔细想了想,忽然也觉得有道理,这确实有些不合常理,可事到如今,自己已经三次违抗军令,若是转而攻击中军,那就连全歼前军的功劳或许都没有了,况且,燕王四年来一向不曾离开过自己的大旗,此时燕王在中军隐藏的消息也只是猜测而已,无论如何,都应该先保住眼前的功劳再说。
终于,陈蠹还是决定不遵号令,毕竟自己的水师并不是直属于盛庸统辖的,自己只能算是协助盛庸军作战,与其现在转而去进攻难啃的中军,最后两头都不讨好,还不如先拿下眼前全歼燕军一部并夺取燕王大旗的功劳在手,到那时候便谁也治不了自己的罪了。
想到这里,陈蠹不耐烦的摆摆手对蒙禹说道:“你去吧,回复盛将军,本都督自有打算,就不劳他操心了。”蒙禹一看陈蠹居然自私至此,不由得厉声呵斥道:“陈都督,你须知违抗主帅军令可是重罪。”陈蠹嘿嘿冷笑道:“本都督的水师乃是由南京朝廷直接统属,陛下才是本都督的主帅,他盛庸算得什么!?”
蒙禹无奈的叹息一声,南京朝廷怎么会用了这样的水师都督?这样的人,和那李景隆又有什么区别,怪不得南军大好形势被逆转,若用的大多都是这样的文臣武将,那又怎么去和燕王的虎狼之师争斗?看来这用人不当,才是大势易位的关键所在啊!
想起盛庸的嘱托,蒙禹无奈的摇摇头,从身上掏出一块铜牌,沉声说道:“陈都督,我乃皇宫内卫,奉命监督盛大将军及诸位作战,陈都督若是还当陛下是你的主帅,就请遵令行事吧!”这块铜牌乃是通行皇宫的令牌,内卫和常在皇宫里给陛下讲学的官员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