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天沙暴中,秦风凝神蓄力拉住马,同时也借助两匹马的重量和身体挡住风沙,但在可怕的自然力量面前,这点小小的重量是微乎其微的,前面的沙丘已经被吹平,他们的面前再无遮挡,沙暴卷着沙石一阵一阵的拍打在秦风背上,就像被暗器不停的击打一般,秦风的后背很快就伤痕累累。
两匹马也因为吃疼而不停的挣扎,秦风必须更用力的拉住缰绳,否则,两匹马一旦离开他们的身侧,他们就真的完了。最后,他不得不放开抱着木雪的手,激发全身内力用两只手分别拉着两匹马,木雪就一直紧紧的抱着他,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还好有了这样的默契,否则,这么大的风沙,他就算大声喊,木雪也未必能听到。
万幸的是,这场沙漠风暴并不算很大,约摸过了一刻多些之后,风暴便开始渐渐平息。这两个冒失的家伙运气还不算太坏,遇到的只是一般的小风暴,而不是黑沙暴或者流沙风暴。
看着风沙渐渐停歇,秦风也暗自庆幸,还好遇到的只是小沙暴。如果是黑沙暴,以书上看到的记载,那威力可是相当惊人,以两马匹那是绝对挡不住的,他们早就连人带马被卷上天了。而流沙风暴更为可怕,随风迁徙的大量流沙会将他们深埋在数尺甚至一丈之下,直到下次风暴之时,尸体才会重新回到地面!
感觉着风沙渐渐完全停止了,秦风这才睁开眼看看,四周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又有了新的沙丘和沟壑,沙漠就像被重新布置了一遍,焕然一新。秦风这才放松了手起身,两匹马已经筋疲力尽的在咻咻喘着粗气,看来一时半会是缓不过来了,也再不用担心它们会乱跑。
秦风揽起木雪,却见她仍然紧紧抱着自己,满面绯红,依旧紧闭着眼睛。秦风还以为木雪被憋坏了,赶紧伸手搭脉,却见脉象并无大碍,正疑惑间,木雪已经悠悠睁开眼,见自己还紧紧抱在秦风怀里,羞赧的连忙挣扎着坐到了一旁,秦风也起身问道:“木雪,你的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木雪此时已然浑身湿透,被秦风的内力烤的浑身发烫,头也微微有些眩晕的,但更多的,还是终于能和心上人亲近的激动,还在回味着刚才的甜蜜,见秦风问起,只能抿着嘴垂首摇摇头。
秦风见木雪没事,开始去检查马儿的情况,只见两匹马身上都有被沙石擦伤的痕迹,还好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秦风从水囊中取了些水喂马儿喝下。转身身看看四野,却见天地犹如刚刚被冲洗过一番,分外清明,而且最神奇的是天边居然挂起了一道彩虹,秦风不禁心中感叹大自然的神奇造化,这可怕的风暴之后,却又是一派人间仙境的样子。
此时木雪也终于抬头四顾,却惊讶的看到秦风背后的衣衫已经完全破烂,一条条伤痕夹杂着血迹斑斑,有些地方还在往外渗出隐隐鲜血,再低头看看自己除了抱着秦风的手略有擦伤,其他什么事都没有,心中不禁思绪翻滚,原来,他是用自己的身体和生命在保护在自己。木雪忽然想起来的路上曾问过他,自己如果也遇到了危险,秦风会不会也舍命救自己,当时其实她并不完全相信秦风的回答,总觉得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兑现了承诺。
木雪努力压制住自己想要冲上去再抱住秦风的冲动,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脸上开始溢出笑容,心中开始思绪飘飞,胡思乱想。秦风浑然不觉,转身走到新立起的沙丘背阴处向木雪说道:“马儿还要休息一会才能恢复体力,咱们也先休息一下吧。”说罢席地而坐,开始运气调息。
木雪犹豫了一下,走到秦风身侧坐下,试探着问道:“秦大哥,刚才沙暴来时,你想到了什么?”秦风没有多想就回道:“看着漫天风沙,我想到了一首小时候曾读过的唐朝边塞诗人的诗。”木雪有些期待的问道:“是什么诗?能不能读给我听听”
秦风点点头,略想了想,朗声吟道:“
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
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
匈奴草黄马正肥,金山西见烟尘飞,汉家大将西出师。
将军金甲夜不脱,半夜军行戈相拨,风头如刀面如割。
马毛带雪汗气蒸,五花连钱旋作冰,幕中草檄砚水凝。
虏骑闻之应胆慑,料知短兵不敢接,车师西门伫献捷。
这是岑参的边塞诗:《走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里面这段描写塞外风沙的诗句,当真传神,小时候初读之时便有所憧憬,今日一见之下,果然如此。。”
木雪原本期待的是一首共赴生死的情诗,听完之后,难免神色有些失望的说道:“原来是这个啊。”秦风却忽然意识道自己吟诵的这首诗是描写唐军出征草原的,看木雪面色不愉,以为是自己吟这首诗刺伤了木雪公主,连忙道歉道:“木雪见谅,秦某只是想起这首诗里的风沙场景,并非有心相讥。”木雪微微摇头道:“秦大哥多虑了,当年蒙先生也曾教了我们许多边塞诗词,其中就有这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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