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将视线从嬿婉身上移开,环视在场众人。这种时候,说白了,对富察琅嬅的尊敬与否他并不在乎,重要的是对皇室的尊敬。然而,他惊愕发现,除了他的宝贝婉婉和自己,永璜和永璋亦未落泪。
联想到先前的流言,皇帝以为这二人是在利用此事挑衅他的权威,怒火顿生。但为了不吓着嬿婉,他强忍怒气,质问永璜:“你为何对你嫡母一滴眼泪也没有啊?”
永璜正克制着欲火,闻言怔了片刻,勉强挤出一副伤心的模样,道:“儿臣想着皇阿玛过于哀伤,儿臣还得替皇阿玛操持着皇额娘的丧礼,不敢过于悲痛伤身。”
这番话落入疑心深重的弘历耳中,满含分权意味,无疑更被激怒。他冷哼一声,随即转向永璋:“所以,永璋啊,你便是瞧着你大哥的样子,连半滴眼泪也没有,是吗?”
永璋惴惴不安,只能用事先准备的说辞回答:“皇阿玛,皇额娘弃世多日来,皇阿玛一直沉浸于悲痛之中,儿臣心疼不已,也觉得自己该保持一些清醒与理智,为皇阿玛分忧。”
在场众人都有些无语,皇上这些日子不是在永寿宫,就是与令妃在养心殿相伴,两人做了些什么,大家心照不宣。皇上究竟哪里沉浸于悲痛之中了,沉溺于令妃的温柔乡还差不多。
弘历此刻更是怒不可遏:他们究竟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难道意在指责朕不清醒理智?他面色铁青,待到思虑周全如何指责才显得正当后,向两位皇子各施了一巴掌,吼道:
“不肖之子!孝贤皇后是你们的嫡母,如今崩逝,你们不悲不痛,朕怎么会有你们这种不忠不孝的儿子!”
一旁的嬿婉好似被吓着了,娇躯微微颤抖,双眸泛起水光。在场本就注目着她的男子们无一不是心生爱怜,进忠也不例外,尽管他们早知嬿婉是个怎样的小坏蛋,但只要她眉头微微一簇,仍旧惹得他们疼惜不止。
弘历发泄完怒气后,自然也注意到了嬿婉的异样。他已尽量克制自己的音量,却未料到嬿婉竟会如此害怕。他连忙蹲下身,趁机扶起嬿婉,温声安慰道:
“婉婉,别怕,是我不好,不该在你面前发火。”随后,他目光严厉地瞪向永璜和永璋。
他们二人原本正望着皇阿玛怀中的令娘娘愣神,这时回过神来,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如此局面了。